路膺年道:“的确是学生所作。不过在作这《三字经》的过程中,我也曾跟族学的各位老师交流,数易其稿才完成,方氏族学所有老师也有一部分功劳。”
“方氏族学?我听说方大眼请了方双甲去族学教书,可有此事?”
路膺年的心跳猛地加快,眼中闪过一抹惊疑,随后道:“方案首也在族学。”
双方虽然相距两丈,可在李文鹰耳中,路膺年的心跳响如擂鼓。
“既然《三字经》是你所作,那就没问题了。就在你来之前,方运冒充《三字经》的作者,呈上一份和你一模一样的《三字经》。你不要急,我会为你主持公道,我现在派人去抓方运,然后奏请圣裁,分辨谁是真正的作者。若是方运提前招供倒也罢了,最多责斥他几句,若是他死不认错,等真相大白,本官必废了他的文位,并让他三族九代不得参加科举,然后把他流放到草蛮占领之地,生死由命。咦?你怎么面色发白,汗流如注,双腿打颤?”
在说话的过程中,李文鹰的气势节节攀升,自身的才气力量带动周围的空气,吹的纸张书页翻腾。
路膺年只觉两耳生疼,两手止不住地擦汗。
一旁的邱学正久历官场,只听到一半就意识到怎么回事,等李文鹰说完,他立即跪倒,大声道:“大人明鉴,卑职是跟方家人有旧,但真不知此事啊。我再蠢,也不敢合谋贪图方运之作啊,更不敢带着他来见您啊。大人,卑职虽然平时略有贪墨,但这种涉及剥夺文位的事却万万不敢参与啊。”
邱学正说着泪流满面,心里把路膺年和方二夫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心想这群蠢材,不知道方运是整个州文院重点关注的人物吗?连柳子诚都不敢明里下手,这两个蠢材怎么敢直接抢方运的文章!
路膺年吓蒙了,不由自主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学生认错!学生见这文太好,被姨妈蛊惑,就动了占有之心,从别的先生那里借来他们抄写的《三字经》,重新抄写。我自首招供,甘愿受罚,望院君手下留情,留我文位,不要波及我三族。”
李文鹰冷冷一笑,道:“我只说方运招供最多责骂几句,何曾说过对你的处置?滚出去,斯文败类!”
李文鹰话一出口,路膺年如同被无形的大锤击中,砰地一声向后倒飞去,摔在五丈开外的地方,大口吐血。
大学士唇舌一动,出口伤人。
“来人,剥掉这个衣冠**的秀才服,押入大牢,等圣院来人,夺了他的文位!”
“是!”院子里的士兵如狼似虎扑上去,拖着路膺年向外走。
路膺年气急攻心,哼哼了几句,昏死过去。
“路膺年的姨妈是何人?”李文鹰问。
邱学正道:“是方家二少爷的正妻方元氏,得封八等安人,就是她带着路膺年来找我,不然我怎能相信路膺年能写出这等好文。”
李文鹰想起方家的两房之争,略一思索,道:“身为朝廷册封的诰命夫人,竟然怂恿后辈夺人文章,实乃大罪,但念在方家为国有功,酌情薄惩。传院君令,在方家之外找一处住所,圈禁方元氏三年,三年内不得离开住所。我会奏请朝廷夺她的诰命,其后不得再封。”
“是。”
李文鹰又看了一眼桌面上两份手稿,低声道:“蠢材!”
然后李文鹰亲自写了一封简信,说明事情的经过,让差役去周主簿那里问清方运的住处,把信送过去。
方运收到信后走回屋里,拆开信看着,小狐狸奴奴就在桌子上。
方运看完信,扔到奴奴的面前,笑道:“蠢货,我们家奴奴都比他聪明。”
奴奴笑逐颜开,用力点头。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走,奴奴,跟我一起去方家,把这件事告诉伯母。”
“嘤嘤嘤嘤……”奴奴兴奋地又蹦又跳,这是方运第一次带她出门。
方运又叫了杨玉环,一起去拜访方家,说了此事然后离开。
大源府的夜景十分美丽,方运右手拉着杨玉环的手,左手托着奴奴,一起逛街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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