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括躺在地上,全身酸软,望着堂上的方运,泪流满面,用尽全身力气大叫:“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们父子!为什么!”
申洺一捏下巴的山羊胡,突然轻咳一声,道:“方县令,您虽与圣院交好,以虚圣之身获得两殿大印,但如此判罚委实过重,不禁让人想起秦末之暴政,天下共伐。下官为您着想,我看还是减刑为好。”
“是啊是啊……”那些为其余三个童生求情的人纷纷附和。
方运第三次舌绽春雷。
“本县判罚,有人认为太过严苛,那么,本县就说一说在给礼殿的传书中写了什么!”
“书院欺凌的本质,不在于火烧刀割的痛苦,甚至不在于被羞辱的痛苦,而在于否定!一个心智观念与思想并未健全的学生,受到一两次欺凌,或许是意外,但接连不断受到欺凌而施暴者不受惩罚,等于在他心中否定这个世界的善!否定人族应有的公正!否定一切的礼法教化!”
“当公正之手不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援助,那他将被邪恶之手拖入罪恶的深渊!书院欺凌,不仅在毁灭读书人,更是在否定人族的智慧,否定人族的进步!无辜者受害而不救,暴虐者为恶而不罚,便是在毁灭人族建立的秩序!”
“就是倪贤这种人,摧毁了不知多少人的信念,逼得不知多少人背弃礼法,他对田录一次又一次叠加的罪,那仗着自己未及成年可以任意妄为的罪,还有凭借家世可以肆无忌惮的罪,除了重罚,没有任何力量可威慑他!除了重罚,没有任何力量能减少此类事件发生!”
“既然他先抛弃了礼教,用暴力和罪恶对话,那我便用刑罚重新教他做人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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