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老高带着崔章飞他们去看新场子,燕飞交待道:“过去了看一圈就早点休息,今天过大年的,晚上不会有什么事儿,这几天都这样。只要桥头那边注意点,里面夜里不用起来巡逻了。”
真不担心有什么事儿,那边就是个河心岛,只要桥头的人警惕点,放松几天也没事。再说还有燕飞这个夜里不需要睡太多的人在,这两天媳妇不在身边,他晚上肯定要去恐龙世界,进出的时候在三岔河上空飞上一圈,保证比巡逻效果好的多。
等老高他们离开,黑子已经折腾了起来,上蹿下跳找人问有没有唢呐的磁带。
找了半天,还真找出来了纯音乐的磁带,是古筝的。至于唢呐的,那是真没有。流行音乐的倒是不少,场里的年轻人多,现在手头也都有钱,平时自己弄个小录音机放个磁带什么的,正常得很。
但是这些人虽说一直在学习,那都是奔着实用的目的去学的。至于说听纯音乐陶冶情操什么的,目前还没谁有那爱好,更没那闲工夫——黑子能说出来两句枯藤老树昏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为什么场里居然有古筝的磁带,还是燕飞燕专家的功劳。他不是写过一篇什么“对牛弹琴未尝不可”的文章吗?当时为了搞研究,就弄了几盘磁带来,现在还不时用大喇叭放一放。
黑子忙着找磁带的时候,派出所里也发生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儿。
晚上大家伙陆陆续续地吃过家里人送来的饭,就开始按照许所长的意思,让那些人先做一轮俯卧撑再休息。许所长下达了这个命令,所里的人又听说燕飞也支持大家,给一帮赌鬼们留下个深刻的印象。所里他们执行起来,真是痛快的很——因为这帮家伙,大过年的不能回家过,不折腾他们都对不起自己。
那些被折腾的人也都没什么话说,虽然知道法律上肯定没这条处罚,进了派出所,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但是二狗子有话说,当时就义正言辞地喊道:“我们赌博是不对,但是没听说过赌博了就得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们这是派出所还是健身房啊?”
还真是个有见识的,所里不少人压根不知道,什么叫个健身房——这玩意儿在沿海大城市也就刚刚有个苗头,像三岔河乡这种根本没市场的地方,听说过的人真不多。
来让二狗子出去做俯卧撑的联防队员,一听二狗子这么说,就有点发愣,进来这里了还有这么不听话的人?
没想到见他不吭声,二狗子更来劲了:“你们这是不合法的,派出所也就是拘留人,什么时候还能体罚人了?这里又不是劳教所……哼,你们刚才就给我吃了一个馒头,还想让我去做俯卧撑,没门儿!”
劳教所可以让犯人们干活劳教,派出所能不能这么干,这个来喊他的联防队员还真不知道。
既然二狗子不愿意接受体罚,别人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找几个人按着他做吧?真那么做的话,到底是罚他还是罚大家啊?
所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也没别的办法——大家都知道许所长的原则性强了点,这次能任由大家折腾一帮子赌博的家伙,估计已经是到了他的底线,要是再出现给嫌犯上手段的情况,估计嫌犯不吭声,许所长就先看不过去了。
于是党文正就跑过来问许昌盛:“许所长,那个二狗子不听话怎么办?”
许所长刚吃过饭,此刻心里正有点思乡的情怀——所里别的民警和联防队员们都有人送饭吃,甚至有几个被关进来的人,家里也大老远跑过来送饭。就他这个所长没人送,纯粹是跟着大伙儿混了一顿。
听到党文正的问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不听话了?”
党文正解释:“那个二狗子懂的还不少,说咱们这么干不合法,不能体罚……”
“体罚啊!”许所长小声嘀咕了一句,陷入了沉思。
等了一会儿,看许所长还没反应过来,党文正忍不住催促了一句:“许所长,那个杨二狗的事儿?他说不能体罚,要不就让他关着算了。回头多关他几天……”
“不用!”许所长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还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沉痛的味道,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他认识字不认识?”
“认识啊!”党文正有点不解地回答道。
“那就让他写检查!”许所长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似乎……特别的轻松愉快,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可惜党文正看不明白,否则就该明白:看来许所长,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所里抓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改正错误。我这有本书,你拿着去给二狗子,让他自己学习学习,然后写一份心得体会来。”
许所长说着话,就从旁边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