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岸却毫不理会,下了云头,直奔那牌楼而去,只是方才跨上石阶,门前力士却是上来一拦,道:“方道长留步。”
方心岸脚下一顿,冷冷看着他道:“这是何意?莫非不知道我是何人么?”
那力士对他弯腰一拱,不卑不亢道:“方道长恕罪,此是真人关照,这两日阵门不得过人,请方道长另换他门行走。”
若换平时,方心岸必是要闹腾一番,可眼下却无这般心情,哼了一声,走至旁处,放了一只大雕出来。
苍定洞天在他头顶云头之中,不走阵门,大不了乘了坐骑上去。
可他正要翻身上得雕背时。那力士走了上来,一把将缰索拉住,道:“方道长,真人有言,亦不准人驾灵禽入门。”
方心岸不由大怒,道:“左也不许。右也不许,你叫我如何上得去?”
那力士一指远处,道:“道长走那悬空软梯就是。”
方心岸顺着目光一看,却是一驾用草绳编扎的软梯,其自峰顶而起,再飘飘摇摇直上天穹,最后没入云中深处,只是纤细异常,看去仿佛一阵狂风就能吹断。
看到此景。他不由神情变了变。
他可是知晓的,这软梯曾经黄羽公亲手祭炼,任何洞天之下的修士一沾身,立时便就无了法力,只能老老实实爬了上去,若是由从天跌下,那可当真是要摔死。
尤其此物本是考验弟子道心所用,现下要他攀爬。显有惩戒意味在内。
这一刻,他已是猜出。碧羽轩之事,定是已被黄羽公知晓了。
不过事到临头,他反而没了先前那般惶恐,努力呼吸了几次,走至软梯之前,双手牢牢抓住。一节一节缓缓向上攀走。
他这一爬,就是十天十夜,只是到了这时,那上方云顶仍是遥不可及,似是前路永无尽头。
由于无有法力支撑,又需时刻稳住身形,不被天上飓风吹走,是以他此刻已是到了极限,再爬一段时,眼前一黑,便就失去了知觉,手足以软,自天坠落。
等他再醒来时,发现却是仰躺在一处石床之上,上方有明珠悬挂,光彩熠熠,亮芒和柔,旁侧摆着一只香炉,香烟袅袅,闻上一闻,便觉头脑一清。
他缓缓撑起身,张望几眼,自己正身在一座布置简单的石府之内。
丈许远出,一只白毛鹦鹉立在金杆之上,对他言道:“老爷有言,方郎君若是醒了,可去见他。”
方心岸定了定神,又把衣衫稍作整理,就走了出来,沿着一条水泉而行,到了一处大殿之内,一抬头,见一清雅高瘦的老道人坐在高处玉法坛之上。
他浑身一抖,立刻上前跪伏在地,叩头道:“罪徒拜见恩师。”
黄羽公声音自上传下,道:“哦,你有何罪?”
方心岸连连叩头,道:“罪徒不该无故招惹旁人,害得胡师兄与封师兄被人捉去。”
黄羽公摇头道:“你还是想未曾想明白。”
方心岸跪着一动不敢动,只是身躯微微颤抖,显见极为害怕。
黄羽公叹了一口气,他对自家门下弟子总是异常宽容,虽之前想着要惩处方心岸,可待其真正到了面前,却又有些不忍,便道:“你方才既是走了天梯,也算是绝命一回,此前之事,也就不必再论了。”
方心岸惊喜抬头。
黄羽公冷声道:“为师还未曾说完。”
方心岸急忙又低下头去。
“今日之后,你在门中修炼,不得我命,便不得出外,否则便自己滚出山门吧。”
方心岸大大松了一口气,心生升起一股劫后重生之感,重重叩首道:“弟子遵命。”
黄羽公挥了挥手,方心岸如蒙大赦,再一磕头,便就退了下去。
看着这弟子离去,黄羽公稍一沉吟,就关照身边童子道:“去请原真人来此。”
过去一炷香的功夫,一枚赤羽飘入洞府,在其对面蒲团上一落,就变化出原翅翁身形来,他打个稽首,道:“羽公兄找我来此,不知何事?”
黄羽公还了一礼,道:“不瞒翅翁兄,数日之前,我门下弟子与碧羽轩因故起了争执,只是后来昭幽天池门下弟子插手进来,致我与友盟门下数名弟子遭擒。”
原翅翁眼皮一抬,沉声问道:“不知我门中被捉去何人?”
黄羽公道:“却是我门下弟子胡三全、封成昌二人。”
原翅翁抬眼看来道:“这究竟如何一回事?”
黄羽公将过去因由大致一说。
原翅翁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