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广源派弟子大多会这一手,而南华门中洞天因无一个是沈崇对手,其弟子又怕自家奇兽被斩无人说理,故在外见得这派修士,都只能绕路而行。
张衍因早年经历,是以知晓这剑符祭炼之法,不过他如今也是洞天真人,自不会因循守旧,所使剑符与广源派剑符已是不同。
沈崇所用剑符,是取天地之间凶兽异种精血加以祭炼,事后又刻画蚀文在上,其犀利之处可比飞剑。只是此物如同灯油火烛,一旦法力引动。在短时内便会损耗殆尽,沈崇身上剑符最多之时,也不过有十余数。
而张衍这剑符,却是用门中宝材祭炼,也无需他自家来做。其身为渡真殿主,只要把造符之法交代下去,自有紫光、方尘、灵机三院代劳,只符成之后,尚需他自家亲以法力书录蚀文,最后又命墨蛟以丹火祭炼数十载,威能比之沈崇当年所用,也是只强不弱。
这等符剑在他手中足有三百余张,而以他法力使了出来。能轻而易举斩杀精魄气相化形之物,只这一战下来,都会化灰飞去,不会留存半点。
黄羽公见群禽如此容易就被他破去,待要再施手段,然而这个时候,却听一声悲鸣,不觉目光扫去,却见一头天鹤不慎与一滴悬空重水相撞。却如碰在了什么坚实无匹的物事上,霎时折断一足,而那水滴却是纹丝不动,好若凝定在半空一般。
他这才恍然发现。眼下方圆万里之内,除了两人交战之处,余下所在,竟然皆被这等墨黑水滴所填满,可以说堵塞住了许多飞腾转挪的空间,令天鹤只能在近处与玄黄大手厮斗纠缠,难怪会不慎撞上那重水。
不过这重水如此古怪。他也看出不妥,便不再与去张衍纠缠,连忙扇起风雷,朝着一处攻去,想要打穿一条通道,遁去远处,换得一个地界再战。
可雷光罡风打在那重水上,其只是转动了一下,看去稍稍变小了一些,居然连一滴也未破去。
黄羽公却是心头一凛,此水非但难破,还在源源不绝生出,不用多久,就会把他逼得走投无路,鹏鸟往来翔空的最大优势就会被破了去。而且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张衍弄出如此大阵势,不会是摆设,此必还有后手。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不用宝物,恐就要被落入对方算中了。
于是他不再迟疑,鹏鸟张嘴一吐,却是飞出一只玉匣,到了外间,顿住不动,匣盖一开,就见里间闪出一道白芒,霎时横长千里,只一出来,于顷刻间横扫天际,所过之处,玄冥重水皆是化为虚无,
在外观战的庞真人神色一紧,向前两步,道:“伍真人,你看莫不是玉霄派的‘两相幻灭神光’?”
伍威毅面色凝重,道:“庞真人看得不假,应该是此物了。”
此光是玉霄派洞天修士以秘法接引日月星光,再用外药祭炼而成,通常一盒所聚,至少一二百年才可得成,能霎时杀破阻碍,扫灭迷障,尤其能消损敌手法力,若只论威力,还在神威星雷珠这等神通道术之上。
庞真人沉声道:“此场比斗背后果然有玉霄派插手。”
伍威毅道:“张真人当有提防,这幻灭神光虽是厉害,可用一次少一次,这匣中所藏,至多用得数次。”
庞真人眉头一拧,即便只有数次,可扫荡下来,破坏也是极大。一个应付不巧,也是会元气大损。
黄羽公见前方已是辟开出一条豁然去路来,翼动翅掀,就要遁行了出去。
然而这个时候,张衍却伸出手来,冲着上方遥空一拿,那鹏鸟庞大身躯顿时一震,好似被一股浩荡法力压住,居然不能动弹。
黄羽公立时反应过来,骇道:“五行遁法?”
张衍再是一指,身旁所有剑符倏尔化金光飞去,一道接一道不断斩在鹏鸟身躯之上,不一会儿,就斩得得它血肉横飞,毛羽纷落。
黄羽公这灵鹏法相是用精血观想而化,神意相连不说,内外也俱与真正鹏鸟一般,与血肉之躯无二,此刻被斩,虽然伤不得他真身,却也疼痛难忍,法力也是在被不断消磨。他岂甘愿白白受损,起得**力一挣,身上霎时一轻,正要飞开,然而才去得数十里,却又感觉一沉,居然再一次被五行遁法拿住。
这时身后金光又是追来,三百余枚剑符轮番斩下,每一次都是杀得鲜血飞溅,杀得那鹏鸟嘶鸣不已,可每回欲展神通飞去,必被五行遁法拿住身形,难做腾挪。
张衍不断以神通定压对手,看得外间诸真都是怔住。
溟沧派神通,多是以五功为底,修士一旦到了洞天,神通可展动最大威能不说,法力耗损也是极小,而似一些专走偏锋的诡奇秘术,在元婴境时尚还好用,但通常很难洞天对决中撼动对手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