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桓云的牵头之下,关于双方战死之人的补偿,又有粗略的约定。
在桓云以心湖涟漪与白璧的秘密交谈下,白璧甚至当场就拿出了一笔神仙钱,交予对方三人,让他们自己谈妥这笔抚恤银子的配发。
白璧和詹晴这边五人,死了一位侯府家族供奉,高陵也受了重伤,身上那副甘露甲已经处于崩毁边缘,另外那位芙蕖国皇家供奉也好不到哪里去。
詹晴自己更是那把没有炼制为本命物的秘宝折扇都找不到了,天晓得是坠入河中,还是被哪个黑心王八蛋给偷偷收了起来。
这位白衣小侯爷披头散发,那件法袍已经破破烂烂,再无半点风流世家子的风度。
但是家族损失了一位台面上身为中流砥柱的七境武夫。
詹晴非但没有跟白璧半点叫屈喊冤,反而始终神色如常,一言不发,将议事大权全部交给白璧。
这让白璧很是欣慰。
在此期间,孙清主动与厮杀当中处于劣势的白璧心声言语,“此地归属,我彩雀府愿意帮你熬到水龙宗长辈赶来,尽力不让云上城通风报信给其它宗门。但是如果是云上城沈震泽带着别家大修士率先赶来,就别怪我们彩雀府修士抽身离开了。”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白璧对这位彩雀府府主,印象大为改观。
先前双方厮杀本就各有留力,恐怕除了老真人桓云,外人都很难看出,故而她们当下订立口头盟约之后,白璧便有了自己未来与彩雀府建立一些私谊的念头。
桓云见双方大致谈妥,便如释重负。
和事佬,好当,但是想要当好,很难,不光是劝架之人的境界足够这么简单,关于人心火候的巧妙把握,才是关键。
山顶道观旧址,一位高大老者凭空浮现,瞥了眼那些堆积成山的道观废墟杂物,啧啧摇头,缓缓走向台阶之巅,讥笑道:“孩儿们以为这就完事了?天底下有这么好拿的钱财吗?人杀人最多,人心使然嘛。不然见你们稚童打闹,乐趣何在?”
他轻轻跺了一脚。
走到台阶那边的时候,俯瞰山脚那边的停战双方,瞥了一眼过后,便被那缕剑气瞬间搅烂那道缥缈身形。
只是山脚那条幽绿河水,已经异象横生,先是涟漪阵阵,然后开始如水沸腾。
桓云是第一个察觉到异象的人物,双袖飘摇,一张张符箓如流水哗啦啦飞出。
只是瞬间桥下河水便寂然不动,然后在白玉拱桥两边,分别走出一尊身高五丈的青衣神人,一尊神祇手持银色长枪,一尊神灵手捧铁锏,各自登岸,然后站定。
与此同时,白玉拱桥也云雾飘摇,最终凝聚出一位白衣神女,她金色眼眸,面无表情,手持一道好似道门宝诰的画轴。
她飘然升空,摊开那卷画轴,嗓音如,缓缓开口言语。
便是见多识广的老真人桓云,听过了白衣神女的那番言语后,都觉得荒诞不已,可又不得不当真信服几分。
大致意思,是说此地乃是上古真人,证道飞升之地,曾经位列第三十六洞天,兼七十一福地。是一处清净境地,他们这帮人冒冒失失私闯府邸,既是机缘,也是罪过。那位真人飞升之前,曾经留下一道法旨交予他们三位,答应后世修士,凭借得宝多寡,来定机缘大小,最终会留下五人,不但可以留下手中既得的所有天材地宝、仙家秘笈,为首一人,可以获得飞升真人的嫡传身份,其余暂时记名,另有一门直指仙人的道法相授。
在接下来一旬光阴之内,最后只能存活五人,不然一切作废,机缘全无不说,还要被降下天劫,当场劈死,身为嫡传与记名弟子,若是无法为师尊涤荡污秽,本就不配得到这桩道缘。
那道摊开之后的画卷,猛然间变得大如一挂瀑布水幕,从天上垂落到地。
画上绘有五人挂像。
正是当下得宝最多、福缘最厚的五人。
除了这幅水幕,山上某处,山后某处,只要是有人处,又有稍小水幕悬挂空中。
而白衣神女的言语,嗓音不大,实则响彻天地,秘境之内,人人听闻。
身上携带云上城沈震泽方寸物白玉笔管的年轻男修,目瞪口呆,他就在榜上,而且名次还不低,排在第二。
一旁那位女子修士,忧喜参半。
垫底之人,是一位佩刀的年轻公子。
狄元封。
这位脸色微白的俊俏公子哥,瞠目结舌。
排在第四的,是一位站在宫观石碑前,双臂环胸、眼睛眯起的邋遢汉子。
第三之人,是一位背着好像道袍作包裹的高瘦道人。
正是自称雷神宅谱牒仙师的孙道人。
这会儿高瘦道人已经汗如雨下。
第一人。
是位当下正抱着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