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之锐、行伍之烈,方得立!”
“尚武之风,更吾汉家安身立命,享天下供养之根基!”
说着,刘邦不由又是面色一苦,旋即满是哀愁的摇头一叹。
“然今之太子,终过短于雄武······”
随着刘邦情真意切的话语,以跌宕起伏的语调传于耳中,吕雉面上坚决,终是出现了些许松动的痕迹。
因为从刘邦的话语中,吕雉能明显感受到事情,似乎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
见吕雉面上决然,终于转变为了些许迟疑和犹豫,刘邦终是暗自松了口气。
稍歇片刻,刘邦便再度开口,将自己的良苦用心,向发妻吕雉娓娓道来。
“朕身以为吾汉开国之君,论武功,自非后世之君可比。”
“太子之武功暂不及朕,亦本属应当。”
“然朕得娶皇后之时,足岁四十又二······”
“今朕年过花甲,行将就木,然太子年不过十四、五,尚得五岁之功,方至弱冠之年······”
满是愁苦的说着,刘邦的面容之上,也不由涌上些许遗憾。
“若朕年稍壮,纵太子短于战阵,而于军中无有威信,朕亦可徐徐图某,缓立太子之威仪。”
“若太子稍年壮,朕亦可不必忧于朕百年之后,太子即立之时,使社稷生主少国疑之虞。”
“然朕今,已感寿数无多······”
语调沉重的道出这句‘我感觉我活不久了’,刘邦望向吕雉的目光,终于是尽带上了恳求。
“朕寿数将至,实无力徐图太子立威之事。”
“若欲使太子速立威仪,于朕百年之后,以未冠之年继位,而使社稷无疑,唯有使太子得立武功!”
“又今,关东异姓诸侯尽除在即;待英布授首,再与北蛮匈奴虚与委蛇,吾汉家,当二十年再无战事。”
说到这里,刘邦便满是恳切的拍了拍大腿。
“英布!”
“唯有英布!”
“可供太子速立威仪,以得汉家之将帅崇敬、朝臣之敬畏之机,唯独英布项上人头!!!”
“如此良机,朕又怎能不与太子,反抱病亲往,以使太子沾染‘父抱病出征,而不与分忧’之不孝骂名?!”
“朕之良苦用心,又如何言说,方可为皇后知晓?!!!”
看着刘邦满是恳切的拍着大腿,将焦急地目光,洒向自己仍挂着寒霜的面容,吕雉一时之间,竟也有些迟疑了起来。
刘邦想要表达的意思,吕雉自然是明白。
吕雉更是十分清楚,对于汉室的天子而言,武功,究竟是多么不可或缺的一项成就。
而事实也确实如刘邦所言关东异姓诸侯,只剩下英布一人,北蛮匈奴,汉室短期内也没法收拾。
要想让刘盈在短期内,凭借‘武功’得到足以比拟成年帝王的威望,英布,确实是最后的经验宝宝。
但即便对此了然于胸,吕雉对于刘邦,仍旧带有最后一丝本能的戒备······
低头沉思良久,感受到刘邦望向自己的目光愈发恳切起来,吕雉终还是暗自一摇头。
又权衡利弊许久,吕雉才抬头,望向刘邦的目光中,只带着一抹毫不加以掩饰的试探。
“陛下如此肺腑之语,太子出征一事,妾自无他言。”
“只不知,于赵王、戚姬,陛下欲作何处置?!”
嘴上说着,吕雉的目光,只一刻不移的锁定在刘邦的目光之上,语调中,也悄然带上了些许阴狠。
“前时,太子于长陵遇刺,后酂侯查得,赵王同长陵田氏牵连甚深。”
“后太子不忍致法于王,赵王及其母,皆为妾禁足宫中,以待陛下亲自惩处。”
“今,太子念社稷之重,而代陛下出征在即;不知陛下于赵王母子······”
听出吕雉话中深意,刘邦只面色一僵。
待缓过神来,刘邦终是面带唏嘘的叹口气,旋即对吕雉苦涩一笑。
“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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