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有个地方”。
齐补天一开始便知道这个地方。
具体地说,应该是从他继任天机观主之位开始。
上一任天机观主,临走之前,除了留下了他所见,也留下了他所知。
但是齐补天直到现在才将这个地方说与第二个人听,说与陆青山听。
因为,人在做,天在看。
只要说,便有可能被知道,被看到。
而这个地方,是不能被知道的。
虽然,最后还是被知道了。
这就像是个梗。
金刚不坏之身到了最后,总是会坏掉的;绝不能泄露的秘密,到了最后也总是会被泄露的。
会不会是那一次两任天机观主对接之时,本以为的天衣无缝但其实还是泄露了天机呢?
没人知道。
也无需去知道。
结局已经如此。
既然来晚了一步,那还有来的必要吗?
应该是有的。
毕竟,让陆青山来这个地方的人,是当前这个世界上最全知全能的人。
所以,总有什么值得来的理由才是。
很简单的推测,想来也应该很正确。
当然,即使没有其它理由,陆青山也是很愿意来看一看的。
只是,不是现在。
毕竟,当下他最差的便是时间。
陆青山跃入深坑。
深坑很深。
这是废话。
但再深的坑,也是有底的。
这也是废话。
他很快就来到了坑底。
地底很暗,不见天日。
修士是可以无视黑暗的。
只是,陆青山不喜欢黑暗,也习惯了面对黑暗选择“开灯”。
这是前二十余年养成的习惯,根深蒂固。
于是,被他抱在怀里的天地剑绽放出剑光,照亮四周。
没有灯,那就亮剑。
空空荡荡,寂静冷清。
陆青山知道,在不久之前,这里定然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只是一切都被抹去了。
“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吗?”陆青山缓缓踱步于幽深地底中,从头走到尾,又从尾走到头,来来回回,走了三四遍,看了三四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陆青山内心深处知道那个人肯定已经不在了,但是真的会什么都没留下吗?
一个名字就可以威慑一族两万年的人,即使重伤,即使残喘,即使面对的是魔族第一人,也不应该就这么离去。
“夏祖?”于是,陆青山对着空气,轻声试探道。
缕缕微风拂面。
很温和,却是让陆青山浑身汗毛竖起。
密闭的地底洞穴,哪来的风?
“你的心很乱。”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四周的石壁中,浮出一点又一点的荧光,在陆青山的身前,组成一个朦胧的光影。
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对面。
就像在道源界那一次的经历一般。
只是这回,朦胧的光影最终变得清晰。
那是一位双鬓微白的儒士,面带微笑。
“夏祖?”陆青山又问。
“是我,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夏铭。”
陆青山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沙哑着声音道:“所以,您现在这算是什么?”
“苟存的一点元神碎片罢了。”
陆青山顿了顿,还是很难接受,“您可是夏祖。”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念完这几句诗,陆青山还没反应,儒士自己反倒是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我当时面对的敌人,可不止一个,况且你不能对一个半截身体都要入土的老人苛求太多。”他认真解释了一下。
“您看着可一点都不老。”
“两万多岁了,这还不老?”儒士露出惊讶的夸张表情。
陆青山一时无言。
“人族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就和两万年前一样。”他又道。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