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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指挥使来了!”
不知道谁高声叫了一声,西城兵马司的一干人和四夷馆的守兵皆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有能做主的人来了就好。
没等奔霄停稳,封炎就身轻如燕地从马背上飞身而下,随手丢下了马绳让奔霄自己叼着,自己则信步朝四夷馆的大门口走去。
“指挥使。”几个西城兵马司的人给封炎行了礼后,几乎迫不及待地让到了一边。
耶律辂盯着朝他们走来的封炎,褐色的长眸一眯,眸色幽暗深沉,泛着一股凉意。
他不动声色地和几个北燕使臣交换了一个眼神,却没有令手下亲兵退步的意思。
“耶律二王子,耶律五公主,述元帅。”封炎随意地对耶律辂、耶律琛和他们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拱了拱手,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是见了几个故友一般。
那中年男子约莫不到四十岁,身材魁伟,四方脸在常年的风吹日晒下呈现红褐色,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寒光凛凛,此人正是北燕元帅述延符。
“封公子。”述延符看着封炎的眼眸里透着一抹审视与提防,先发制人地质问道,“你们大盛到底是什么意思?!”
述延符的语气咄咄逼人,“大盛这是想软禁吾等,这是想撕毁和约吗?!既然如此,那就战场上见!”
述延符字字掷地有声,一句比一句洪亮,一双锐利的眼眸好似那出鞘的宝剑摄人心魂,杀气腾腾。
四周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脸色微变地面面相觑。
这件事可不好处理,下令北燕使臣不许外出的人是皇帝,可是真要闹到两国撕毁和约,那么,要担起这个责任的恐怕就是在场的这些人了……
空气一冷,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滞起来。
封炎却是笑容不改,还是那般似笑非笑的模样,嘴角勾着一道漫不经心的弧度,双臂置于身后,俊脸一歪,缓缓道:“说来,我与述元帅初次相逢应该是在前年的十月吧?”
这一回,轮到述延符的面色变了。
他双目微瞠,眼神阴暗地瞪着封炎,一霎不霎。
前年十月,北燕和大盛北境军还在交战中,也正是因为北燕在那一场大战中落败,元气大伤,北燕王才会不得已主动提出与大盛议和。
这个封炎此时此刻提起前年十月,分明是在提醒自己,北燕早就败了一次!
封炎眉眼一挑,仿佛在肯定述延符心里的猜测般,接着道:“我记得那片呼赫草原风光正好,若是有机会与元帅重游故地,也是我的荣幸……”
封炎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意味深长,语外之音似乎在说,述元帅,还想在故地再败一次吗?!
何止是大盛不想再燃战火,北燕也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同样不敢轻易再动干戈!
述延符的眼眸明明暗暗,眸色越发深邃了,飞快地与身旁的耶律辂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身旁的那些亲兵就纷纷把刀收了回去。
见状,五城兵马司的人也都把刀收回了刀鞘,四周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些许。
“封公子,吾国二王子和五公主千里迢迢来大盛,乃是为了与大盛和亲,结两国永世之好。”述延符面色稍缓,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现在几个月过去了,和亲一事至今没有定论……”
“如今吾等又如此被慢待,大盛难道把吾等视作阶下之囚不成?!”耶律辂沉声质问道,神色依旧冰冷。
“大盛必须给我们北燕一个说法才是!”耶律琛也是一脸愤愤,俏脸上一片阴郁。
面对这三人来势汹汹的质问,封炎却是一派云淡风轻,道:“这里是大盛,客随主便,大盛的规矩如何就是如何!”
说着,封炎的嘴角翘得更高,笑眯眯地抬眼看向了耶律辂,“耶律二王子,若是觉得应该按你们北燕的规矩来,也行。我记得北燕的规矩就是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耶律二王子,可要与我‘再’较量一场?”
封炎故意在“再”字上加重音量,下巴微扬,眸底闪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耶律辂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去年在西苑猎宫与封炎比试奔射最后摔下马的事,眼眸瞬间一片阴沉,似有一场风暴在酝酿着。
耶律辂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