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也只当端木四姑娘小姑娘家家轻狂了……可是你妹妹输了,那就成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这八个字反复地回响在付盈萱耳边,让她的娇躯几乎虚软下去,她的尊严与教养让她强撑着屈辱,挺直腰板站在那里。
付思恭的面色也难看极了,薄唇微抿,再也说不出话来。
付崇之来回看这双嫡子嫡女,他们俩自小就是他的骄傲,只不过,终究还是年纪太小,还没经过风雨……早点受点教训也好!
付崇之深吸一口气,果断地说道:“阿恭,萱姐儿,你们俩明日就去端木家登门去道歉!”
付盈萱身子又是一颤,双目微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道是: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
两家的婚事还没定下,她就如此卑躬屈膝,端木家会怎么想她?!以后她真的过门后,又如何在端木家上下立足?!
“父……”
付盈萱想反驳,但是付思恭已经出声压过了她微弱的声音:“父亲,我们两家还没定亲,现在这个时候,让妹妹去端木家是不是不妥?”
付崇之皱了皱眉,心道也是。他们两家的婚事虽然谈得七七八八,但是毕竟还是两家私下的事,还未摆到明面上,这个时候,女儿要是去了端木家,万一引来一些不必要的揣测,别人还当他们付家的女儿嫁不出去呢!
“阿恭,你说的是。”付崇之沉吟一下道,“萱姐儿,那就由你过两天给端木家的姑娘下帖,请她们过府‘一叙’。”
“是,父亲。”付思恭直接替妹妹应下,“那我和妹妹就先告退了。”他匆匆行了一礼,隔着衣袖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就把人给拉了出去。
兄妹俩一路走出了百来丈,付盈萱终于忍不住甩开了兄长的手,那张秀丽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甘、不平。
她是付家女,虽然知道联姻一事自己说得不算,但是没想到,在父亲的心里,竟是她配不上那声名不显的端木珩,她的自尊心又哪里能够承受!
她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在父亲的寥寥数语间崩塌了……
兄妹之间沉默了一瞬,庭院里,风轻轻吹拂着,树枝沙沙作响,四周一片寂静。“妹妹,你莫急。”付思恭好言安慰妹妹,“我们才是一家人。父亲怎么也不会不帮着你,去帮着别人家。我会再想想办法劝劝父亲的……”
付盈萱那双平日里温暄明亮的眸子幽邃复杂如潮流汹涌,喃喃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也就嫁了……但是哥哥,这端木家,我真真是瞧不上他们。这端木家的家教堪忧,实在不是良配啊。其实……”
付盈萱咬了咬下唇,又静了一瞬,就缓缓地说起了那日在昌华街一带,亲眼看到端木纭和岑隐当众拉拉扯扯的事。
什么?!付思恭难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神色之中透着一种浓浓的鄙夷。
这端木家实在是“一言难尽”,妹妹轻狂,姐姐无耻,这端木珩看着光风霁月,一表人才,十有八九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自己的妹妹怎么能嫁给这种人家!
付思恭沉吟了片刻,沉声道:“那位公子看来高贵优雅,气度不凡,又颇受皇上的看重,也不知是哪家公子……妹妹,我自会去打听一番。”
付盈萱轻轻地应了一声,暗自垂眸,四周此刻已经一片昏黄,她的半垂的小脸看来晦暗不明,透着一分沉凝,两分算计,三分冷厉。
兄妹俩没再说什么,付盈萱与付思恭告别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亲自执笔写了帖子。
帖子摊在案上静静地晾了一晚,次日一早,就被付家的婆子送到了端木家,很快就辗转送至端木纭的手里。
帖子里是付盈萱请端木绯和端木纭去付宅做客,说是要品茗评曲论琴,品茗赏花,请她们务必赏光。
端木纭看完帖子后,就随手放在了一边,捻起匣子里的一朵粉色珠花,细细观赏着,赞道:“这朵桃花珠花做得真是惟妙惟肖。”
锦瑟在一旁福了福身,“多谢大姑娘夸奖。”
忙了十来天,锦瑟终于把之前端木绯画的那几支珠花做了出来,比如这朵桃花珠花,按照端木绯的意思,花瓣以粉色的软烟罗制成,轻薄如蝉翼,中心的花蕊是一撮羽毛,夹杂着比米粒还小的珠子串成的珠串,轻轻晃动珠花时,花瓣细微颤动着,珠串彼此轻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