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
端木绯知道御膳房的点心一向做得不错,就点头应了,美滋滋地喝着茶,心道:难得进宫,待会要不要顺路去看看涵星呢?
文永聚见袁直全完无视了自己,又愤又恨,却是无可奈何。
他的胸膛一阵剧烈起伏,转头朝通往寝宫的那道门帘望去,眼神阴沉,目光几乎要穿透那道门帘。
此刻,门帘另一边的安平已经来到了龙榻前,直直地看着躺在榻上的皇帝,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
“你……你……”皇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那双浑浊黯淡的眼眸,震惊地看着几步外的安平。
皇帝的眼睛几乎都瞪凸了出来,一眨不眨,盯着安平的眼神仿佛那阴冷的毒蛇般,恨不得把她撕了。
寝宫中的两个太医以及两个小內侍当然也看到了安平,一个个低眉顺眼地垂首。
“皇弟。”安平淡淡地唤道,神情冷淡而疏离,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这是皇帝“病”后,安平第一次见到他。
皇帝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如今的皇帝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活该。
安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心中有厌恶,有痛快,有轻蔑……独独没有的是同情。
慕建铭的下场都是他活该,他越惨才越好。
皇兄和皇嫂在天有灵,可看到了慕建铭此刻的下场?!
“你……”皇帝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说道,断断续续,“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平又朝皇帝走近了一步,含笑道:“本宫来看看你,看看你有多惨,看看你是不是受到了报应……”
安平近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着,下巴微扬,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皇帝。
“你……”皇帝气得嘴角直哆嗦,胸口如同被马车碾轧过去似的,疼痛难忍,说话更吃力了,“安平,你一直……在恨……朕。”
安平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嗤笑了一声,神色坦然地承认了:“当然。你杀兄夺位,你让这宫中血流成河,本宫不该恨你吗,慕建铭?”
那小內侍和两个太医闻言头伏得更低了。
皇帝歪斜的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脸色煞白,声音嘶哑地颤声道:“朕……真后悔。当初朕……就不该……一时心软,放过你……和那个……孽种!”
他太仁慈了,想着安平不过是妇道人家,折腾不出什么水花来,就宽厚地饶了她一命,没想到他居然养虎为患!
他就该斩草除根的,早该杀了安平这贱人!
此时此刻,皇帝真是悔不当初。
只是说了方才这么一句话,皇帝的气息就变得更急促了,彷如那风雨中的一片残叶般。
“假仁假义。”安平眼神更冷,直接戳穿了皇帝的虚伪的假面具。
“你不是放本宫一马,而是好面子,不愿意被人说你赶尽杀绝,更不愿意因为赶尽杀绝而引来世人的怀疑。”
“你怕别人说你弑兄夺位,你怕别人说你得位不正,你怕你自己会遗臭万年,遭世人唾弃。”
“你啊,从以前就是这样,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安平字字犀利,句句如冰,每一句都直戳皇帝的心口。
皇帝只觉得好像被人扒光了衣裳,又好像被安平掴了一巴掌又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得疼,全身剧烈地颤抖着,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你……你……”
皇帝双目喷火,不禁想起了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还未登基的时候,安平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地训斥他;现在快二十年过去了,安平又是这般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自己,仿佛从前一样。
眼前这张脸仿佛与曾经那个骄矜的少女重叠在了一起,那优雅的姿态,那明艳的容貌,那抹骄傲的表情,和那双烈焰般的眸子,一如往昔,似乎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而他呢?!
他却这么虚弱地躺在这里,连话也说不清楚,连手也抬不起来,连打她一巴掌的力气也没有。
皇帝只觉得心口仿佛被烈焰灼烧似的疼痛不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