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往端木绯那边凑了凑。
端木绯从篮子拿起一朵粉色的绢花往慕炎的鬓角比了比,觉得不妥,又在篮子翻了一阵,换了一朵蓝紫色的。
当她凑近时,他就能闻到她身上那股似莲又似兰的淡香,之中还夹杂着些许檀香。
香香的,甜甜的,暖暖的,这是她的香味。
慕炎一眨不眨地盯着端木绯,乌黑的瞳孔清亮如镜,清晰地映出她的模样。
端木绯差点又想捂住他的眼睛,但这一次,她忍住了,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绢花捏得紧了一点,故作随意地问道:“阿炎,你来找我有事吗?”
慕炎想说就是来看看她,可是话到嘴边,倒是真想起一件事来,动了动眉梢,道:“蓁蓁,逃出城的那些南怀人到现在还没抓到。”
既然此路不通,他干脆又加派人手换了一条途径查。
“我已经让人设法寻他们上京的痕迹了。”
慕炎一边说,一边心里琢磨起是不是要多派两个暗卫跟着。
“不急。”端木绯笑眯眯地说道,“反正他们有所图,总会再露面的,就怕他们别无所求,只想回怀州。”毕竟现在南怀人要救的历熙宁还在天牢里呢。
端木绯又拿了一朵黄色绢花放在慕炎颊畔比了比,还是觉得不满意。
她垂首又在篮子里翻了一阵,目光落在一朵大红色的绢花上,眸光微闪,话锋一转道:“阿炎,上次大庆镇那伙流民的事查到一半,线索也断了……照理说,除了府里的人,没有人知道我和姐姐会去哪里。”
去岁九月,端木纭去大庆镇施粥时,有人故意给流民递消息,把一伙流民引去了端木纭那里,差点就冲撞了端木纭。
“……”慕炎垂眸盯着棋盘,抓着茶杯的手下意识地微微用力。
那次他让画师根据两个流民的描述画了一幅人像,去找那个给流民递消息的人,结果只找到了一具尸体,人已经死了大半天了,他们再往下查,这个人不过个当地的泼皮。
线索便就此断了。
无论这幕后之人是谁,他办事确实够干脆,够狠辣。
现在端木绯一提,慕炎也意识到了巧合。
去岁端木家在大庆镇施粥,知道的人并不少,但是,施粥的事一般都是管事在负责的,端木纭说到底只去了这一天,偏偏这么巧在这一天就出事了。
这次更是,端木绯和端木纭订的位子是端木宪临时起意去订的,外人几乎不知道。
慕炎陷入沉思中,任由端木绯在他鬓角比了一朵又一朵绢花……
突然,她将身子往后退了一些,满意地打量着慕炎,“这朵不错!”
她小脸微侧,唇角弯弯,神态中洋溢着一种春日般的明媚。
慕炎忍不住就倾身往她那边凑,伸手想去碰触她的脸颊,就在这时,就听厅外传来丫鬟的行礼声:“大姑娘。”
慕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蓁蓁,今天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已经如展翅的雄鹰般飞了出去,心道:姐姐说要再考察考察自己,他还是小心为上,别不小心做了减分的事。唔,等娘过来端木府商量婚期时,姐姐可千万要放自己一马啊!
慕炎身手敏捷,眨眼间就跃上了香樟郁郁葱葱的树冠。
他还有些舍不得走,回过头来,对着端木绯挥手告别。
端木绯也对着他挥了挥手,笑容明媚。
端木纭进厅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扬了扬眉,顺着妹妹的目光朝窗外摇曳的香樟树望去。
此时,慕炎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香樟郁郁葱葱的树冠之间,只余下那树枝微微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端木纭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勾了勾唇,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着,在端木绯的身旁坐下了。
碧蝉也跟了过来,若无其事地收走了慕炎的空杯子。
“姐姐,我想好花宵节选什么花了,芍药。”端木绯随意地与端木纭闲聊,笑盈盈地看着她,“姐姐,你想好了没?”
“早就想好了。”端木纭的眼前浮现某张绝美的面庞,唇角微翘,肯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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