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给他周旋,行了不少的方便。他在晋州可谓如鱼得水,连战连胜,短短三个多月,就从金家寨手中收复了不少城镇。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今天,却有人上门了,说有关于泰初寨存亡的要事要和他密谈。
所以,肖天答应一见。
他们约在了曲襄城中的一家茶楼中见面,肖天并非是独自来的,还带了三个亲信同来。
其中两个亲信随肖天进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雅座,另外一人则守在了雅座外。
一个着青色直裰、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已经等在了里面。
两个亲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其中的虬髯胡目露不善,一手跨在刀鞘上,仿佛只要一言不合,他就不客气地会拔出鞘中之刀;另一人三十来岁,相貌儒雅,着一袭蓝色直裰,不时拈须,看着是个谋士。
“肖大人,请坐。”
青衣中年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三人,唇角含笑,对着肖天伸手做请状。
肖天和那蓝衣谋士坐了下来,虬髯胡则挎刀站在一旁,警戒地看着四周,浑身紧绷。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肖天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道。
虬髯胡接口道:“你,别想危言耸听!”什么关乎泰初寨存亡的要事,照他看,怕不是在故弄玄虚。
青衣中年人面不改色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折子,顺手递向了肖天,“请大人先看看这个!看了之后,大人自然就明白鄙人的意思了。”
肖天立刻打开了折子,先看了落款,目光在“冯向忠”这个名字上停顿了一下,脑海中隐隐约约地浮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他不耐烦与那些绕绕弯弯的文官打交道,基本上是由章文澈负责的,他只记得这个冯向忠应该是晋州知府。
肖天将目光右移,这才认真地看起手中的折子来。
他没看几行就意识到这道折子是冯向忠给新帝的第二道折子了。从这道折子的内容,也约莫可以推测出前一道折子写了些什么,冯向忠向新帝弹劾自己暗中勾结南怀人,还说他已经找到了“证据”,所以才上了这道折子。
肖天的目光在“证据”两个字上凝滞了片刻,右眉微挑。
这道折子上所述算是“确有其事”。
经它的提醒,肖天一下子就想起这件事了。
这个月的月中,曾经有一个人来曲襄城找过自己。
对方自称是依附于金家寨的的一个小山寨石岗寨的寨主施虎,说他当初会投靠金家寨是惧于其淫威,为了寨子上下五百号人的性命,现在他想弃暗投明,投效泰初寨。为表他的诚意,他还奉上了二十箱武器,其中一箱还是火铳。
此外,施虎还透露了一个信息,说是金家寨已经派大军前往永卫城与洪山一带,接应这两处的金家寨残匪,让肖天务必小心,千万不要陷入被金家寨两边夹击的境地。
施虎走后,肖天就下令大军休整几日,倒不是怕了金家寨的援军,而是令有成算……
肖天眸光微闪,随手将折子合拢。
也就是说,这道折子里写的事有七八成是真的,细节上却是有些微妙,是冯向忠在理所当然地臆想,又或是他在加油添醋呢?
无论如何,外人乍一看,这折子写得似乎有理有据,合情合理。肖天自觉如果是他看了,也会信上六七分。
那青衣中年人一直在观察肖天的一举一动,见他动了动眉梢,觉得他的心应该动摇了,唇角翘了翘。
他斟酌着言辞又道:“肖大人,这道折子是晋州知府冯向忠给京城的皇帝上的折子,上面有官印,假不了,大人想必也能看出来。这应该是他给皇帝上的第二道折子了,想来此刻前面第一道弹劾您的折子已经到了皇帝的手上了。”
虬髯胡一听“弹劾”,面色霎时更冷了,一双锐利的眸子里精光四射,就算他没看到这道折子写了什么,也能猜到这是那个什么晋州知府暗中告他们老大的状。这一状告得恐怕还不小!
蓝衣谋士也是面色一凝。朝廷上的勾心斗角一向极为复杂,不知道多少权臣在权力斗争中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他们终究是“匪”,先天上就落于下风。
气温急转直下,连窗外出来的微风似乎都染上了几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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