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这段时日,早已经被还账的事弄的快要疯了。
原来的计划完全被大乱,她和沈正平都没想到,沈正元居然能狠到这个地步。
那个辉日钱庄的人大婚第二日就上门要账,沈家陆陆续续拿了不少的铺子出去,连零星一角都没能补上。
至于从沈家到王府的嫁妆,被牢牢把控在侧妃的身边,沈蓉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着穷途末路,连沈城都连夜卷着铺盖逃跑了,马上要露宿街头,沈正平和金氏一合计,才找上了杨氏。
这最后的机会就在眼前,沈正平却说要放弃,难不成真要让她陪着沈正平,去睡大街不成!
金氏红了眼,猛地跃上前抓住沈正平的头发,死命的拉扯,哭嚎着骂道:“沈正平!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你是不是心软了!我就知道你后悔和她和离了!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家伙!难道你真的要我去露宿街头吗!”
夫妻俩扭打在一起,沈正平明显不在状态,几乎被金氏压着打,脸上和脖子上都是红痕。
杨氏被恶心的不轻,招呼家丁上前,冷声说:“要打出去打!别在我府上撒泼,滚——”
家丁一路连拉带拽的将二人拖出了府,沈若华搀着杨氏坐下,替她顺气,倒了杯茶递了上去。
“娘喝茶消消气。”
“气什么呀,权当看了一场闹剧。”杨氏接过茶没着急喝,端在手中说道:“我本以为沈正平和金芳,私下往来了十多年,现如今好不容易成了亲,能恩恩爱爱的,没想到成了一对怨侣!到底是老天有眼,没叫这对狗男女双宿双栖,我看着舒服多了!”
杨氏吐了一口浊气,瞬间精神抖擞,抿了几口茶水。
沈若华别过头勾起一抹讽笑。
沈正平和金芳本就不是什么相爱的伴侣,在各取所需的情状下,只有优渥的生活才能让她们这对本就根基不稳的夫妻,做出恩爱相处的姿态。可现在二人的生活被沈若华搅得一团糟,自然就互相怨恨了。
想想上一世二人在杨氏走后互道真爱的模样,再看看现在无时无刻不生活在争吵和谩骂中的二人,沈若华心口的郁气才疏散了些,她余光看向悠闲品茶的杨氏,眼中泛起柔光。
…
…
入夜
公孙荀从马车步下,平日无时无刻不端着的温润,在无人的深夜全部消失。
他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快步踏入府内。
还没走几步,便撞上了从侧面过来的唐侧妃。
她看见公孙荀的身影,便加快了步子走了上去,边行礼边道:“王爷终于回来了。接待使臣定很累了吧,妾身备好了饭菜,下人刚刚热上,王爷可要填填肚子?”
“不必了,本王没胃口。”公孙荀喊了她起身,便越过她继续往前走去。
唐侧妃扭身跟上,沈默的跟在公孙荀身后。
公孙荀走了片刻便停了下来,敛住眸间的不耐烦,扭身道:“很晚了,回房休息去吧,无需你出力。”
唐侧妃乖巧的颔首,而后道:“妾身无意耽搁王爷,只是府上出了些事,不得不禀告王爷。”
“何事?”
“今日黄昏,沈良娣的父亲沈正平来府上拜访,说有要事要和王爷商榷,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临别时还和妾身说,明日还要过来。只是他并未告知妾身是何事,妾身只好来禀告王爷。”
千秋节将近,几个成年参政的皇子,都迫不及待的想趁着这个时候努力讨好皇上。
公孙荀这几日便一直在筹备接待南蛮使团的事,自和沈蓉成亲以后,政事繁多,他都快忘了娶进来的这个良娣不单单自己是个不安分的,连着她那对父母也是时不时要弄出些事的恶人。
公孙荀不耐烦的皱起眉心,“本王事务繁多,没空见他,你明日告诉他不要来了。”
唐侧妃见他要走,忙的跟上,小心翼翼说:“王爷真的不管吗?妾身今日命人去外头问了一番,发现这几日,沈家好像惹了麻烦,沈正平今日过来的时候,穿的也是破布烂衫……”
公孙荀冷冷勾唇,“大婚当日拿的出十里红妆,才不过几日,能落魄至此?”
“妾身就是因此觉得奇怪,结果命人一问,发现沈家近日、被辉日钱庄的人追着要账,名下的铺子已经全部抵出去了,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