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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已经进了三月,但天气却一点儿没有转暖,身上的衣裳还要不停的往上加。
沈若华哈了一口气,看着白色的雾气腾在眼前,眼中的神色变得有些担忧。
蒹葭打着灯笼引着沈若华往主院走,沈若华一路沉默,忽然问道“蒹葭,如果现在突然下了大雪,会怎样?”
蒹葭扭头看了她一眼,思索了片刻后说“小姐,这方才过了立春没多久呢,如果这个时候下雪,恐怕今年田里的收成,要更下一截,现在战事才刚刚开始,若这样下去……”
蒹葭脑中精光一闪,“小姐,难道小姐让属下去收粮秣,是因为……”
她刚要说出口,便被沈若华用指尖按住了嘴,蒹葭看她脸色微微泛白,立刻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沈若华裹了裹身上的斗篷,越过她往前走去,“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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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州太守因心疾在府上暴毙,朝廷派去的官员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了尸体,刚死了一天。
没别的法子,他们只好把姜州太守所有的家眷一并关押了起来,随同尸体和搜出来的东西,一起带回了京城。
他们从太守的书房里搜到了一封信,是和忠勇侯府往来的书信,加之向百姓确认的三成田赋,以及从太守府私库里搜到的,刻着忠勇侯府印章的一些小玩物,已经能断定忠勇侯府伙同姜州太守,私吞田赋一事。
这一天下朝后回到太师府,沈若华正在书房等着,见杨太师进来后,起身行了礼。
“坐下吧。”杨太师有些疲惫的在沈若华对面坐下,执起手边的茶润了润嗓。
“你今日来,还是为了忠勇侯府和祁王的事吧。”杨太师放下茶后,一语道出了沈若华此行的目的。
她点了点头,从袖笼中取出折子,上前放到了杨太师手边的桌案上。
“外公先看看这个。”
杨太师不明所以,展开看了几眼后,大吃一惊,猛地拔直了背脊,错愕的看向沈若华,“华儿,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楚恒后来在姜州太守,书房内的暗匣中找到的。”沈若华敛眸摩挲了一下指腹,咬了咬口中软肉,“我本想等姜州太守被押送到京城后,再把折子放进他随身衣物之中,没想到让皇后抢先一步,把人灭了口。”
杨太师拿着折子的手,气的轻颤,“太子这些年,是越发昏聩了。这么多的往来账目,姜州近几年的上税,居然有一半进了他的手里。还有两年前饥荒的赈灾银……这些证据如果被皇上知道,那太子……危矣。”
沈若华与杨太师四目相对,她敏锐的察觉到杨太师的目光中,有一瞬间的迟疑,她立即会意。
沈若华“外公,这折子,我是一定会交到皇帝手里。”
“我知道外公,担心二舅舅,可只要此事与他无关,皇帝没有理由问罪于他,更不会牵连到太师府。折子是打压太子最好的武器,现在朝中唯一能制衡太子的祁王已经垮了,献王明面上是支持太子的,他这次出征就是为了赚更多的民心,但是他如果继续留在边关,只会给怀瑾使绊子,我一定要把他逼回来。”
杨太师沉默了许久,久到沈若华以为她二人要谈崩了,杨太师才发出一声轻笑,“女大不中留啊,罢了,就依你的意思办吧,你二舅那边不必管他,我也想看看,此事若真的出了,他打算如何为太子解释。”
“只不过,你手中只有这一本折子,如果太子和皇后抵死不认,很容易让她二人蒙混过去,你可还有其他可用的人证么?”杨太师问道。
沈若华点了点头,“有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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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暴毙令东岳帝震怒不已,他心中认定忠勇侯府和朝中其他人还有往来,可是那边却怎么审也审不出来,忠勇侯一口咬定贿赂祁王就是第一次,从未有过旁人,这下子可有的头疼了。
刑部开始两边审问,可是太守府那边更是什么也问不出,过去的人带来的,都是太守的娇妻美妾,一个个的还没用刑就哭的歇斯底里,把太守那些事儿都抖落了出来,可问题是没有一个可用的。
这个太守就是个昏官,喜爱美色没有政绩,他那些娇妻美妾也知道他宴请当地豪绅,勾结他们压榨百姓的事,关于贪污受贿,也只知道下头给他的,至于他有没有给别人送好处,她们都摇头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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