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要做的,则是根据这两挑关键要素去反推出执行策略和原理,这比正向的推理要简单不知道多少倍了。
他的提议在会场中引起了广泛的讨论,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个想法天马行空,但不失为摆脱价格战、彻底破局的一记狠招。
会议结束以后,国内最顶尖的几名经济学家坐在了一起,开始对收上来的研讨的纪要进行分析。
然而实际上,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只放在了叶舟的那两条建议上而已。
有关其他人的建议,则要么是因为已经足够成熟不需要进一步分析;要么执行策略过于庞大,没办法短时间内得出结论,所以在这次临时召集的聚会上,都没有进行讨论的必要。
“长话短说吧,叶舟的建议你们也都看到了,非常清晰明了,执行逻辑也能够自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提的方案确实是切入了国际芯片市场的痛点的。”
“多余的官话、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个人赞同他的建议。”
说话的是王建,他的主攻方向是国际贸易和行为经济学,在所有人中,是对叶舟的建立理解最为透彻的。
从他的角度来看,叶舟提出的建议就像是一个天赋异禀、却从未经过训练的剑客,随手刺出的一剑就达到了返璞归真、直中要害的效果。
专利授权、保密性承诺,这两条建议虽然看似没有联系,但又确实像叶舟所说的一样,在最底层的逻辑里是相互依托的。
或者说,这两个举措互为屏障,如果其中任何一个收到挑战,那么另一个都可以为其正名。
“我同意老王的看法。现在我们面临的局面是很危险的,不能再温温吞吞地采取以往的策略,因为我们没有那个时间去进行布局了。”
“芯片技术的易手,对我们的敌人来说是战略优势的转移,他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地看着我们扩张。”
“根据我们的推论,对方可能采取的反制措施包括但不限于扶持对手、价格战、对其他国家的贸易封锁、技术置换、第三方融资、无息贷款......等等等等。这一系列的手段都需要消耗巨量的资源和国际公信力。”
“我们当然可以采取跟他们一样的策略,但是,这对我们未来的扩张计划是不利的。”
“我个人认为,这些资源应该放到更有用的地方去,比如,用于提供第三方融资和无息贷款的资金,很明显可以转而投入到对3nm、亚纳米级别的光刻机试制中去。”
“毕竟我们已经有了技术文档,试制只是会消耗人力和经济成本而已。”
坐在王建面前的崔志远赞同道。
他主攻的方向是政治经济学,考虑的也是这方面的问题。
“你们两说的都对,但是,我还是认为这样的方案是存在风险的,即使要做,也要做得谨慎一些。”
“别的不说,就说保密性承诺这一块,我们如果要凸显优势,那就意味着我们需要跟对方正面撕破脸皮,要以我们国家的信用做担保,去指责对方的商业公司存在泄密问题。”
“这样的动作我认为是不合适的----我指的不是什么礼节啊、气度啊这些虚的东西,而是说,这是过早暴露底牌的动作。”
会议室中的几人一齐点头,虽然大部分人都已经基本认可叶舟的建议,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提出来的这两条方案过于激进,一旦操作失当的话,恐怕会带来巨大的反噬。
“有没有办法能规避掉风险?”
“肯定有,但是说实话,你让我现在就说出来,我哪那么容易能说出来。这是需要精细化布局、长线铺垫的策略,你别看那个叫叶舟的小子说的简单,实际上他只不过是跳过了执行过程,直接哪结果说事儿罢了。实际最难的策略设计,还是要落到我们头上啊。”
说话的是崔志远,其他人听到他这半真半假的抱怨,不由得有些好笑。
“咱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怎么的老崔,你还想让他直接给你出一份执行策略报告出来?”
“那可不嘛!他拿出来的芯片制造文档,那可是满满当当的一个硬盘,怎么到了我们这儿就开始敷衍起来了?这不是厚此薄彼嘛!”
“人家又不是专业的!能提出这两条切中要害的建议就很不错了,如果让我们来讨论的话,怕是不知道要讨论多久才能确定下方向来。”
崔志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了笑说道:
“我这也是玩笑之语了。说真心的,这个年轻人很不一般,也就是他把精力放在工科上了,如果当初选的是经济学的话,恐怕以后的成就不输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