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老爹的手下,后来才转到户房。前阵子王兴业回来,他还到王家去探望过,对他自然要亲切一些,“我上午出去了,要不早就看你来了。”
“还是叫令史吧。”王贤苦笑道:“司户听到就不好了。”
“嗨,他顺风耳啊……”张典吏撇撇嘴道:“他给你颜色看了?”
“那是司户大人的爱护。”
“爱护个屁,心眼比针鼻还小!”张典吏骂道:“不就是当初没娶着你娘么?在你爹那里占不到便宜,来欺负个小辈,算什么本事!”
王贤听得目瞪口呆,他还想回去问问老爹,难道跟李司户有杀父之长,夺妻之恨?闹了半天还真让自己蒙对了。
不过看张典吏这样子,也对李司户很有意见。
但是王贤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一路只是听着而已。
跟张典吏来到户房后面,过了个虚掩的门,便见三排朝西的房,每一排有十八间屋,密密麻麻,十分逼仄。
张典吏带他到第二排紧里头一间,打开门道:“这是吏舍,按规定,吏员平时应该住在这里,节假日才能回家。这些年虽然管的松了,但你新来的,上头又有人盯着,还是老实在这儿住一段!”
“嗯。”王贤点点头,跟他进去一看,里面是个一丈宽两丈长的房间,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有床有桌椅,还有个脸盆架……
“你打扫一下。”张典吏道:“然后从家拿个铺盖来,衙门管穿衣吃饭,但铺盖用度不管……至少不管你这样的。”
“嗯。”王贤除了点头,还能说啥。
“行了,你在这儿收拾吧。”张典吏道:“忙完了就回家吧,不用再去户房了。”
“好。”王贤点点头,送张典吏出去,看了看屋里,脱掉崭新的衣帽。赤着脚,打着短裤,出去找井打了桶水,把地板家什洗了一遍。
待屋里彻底干净了,已经日头偏西,王贤擦擦汗,便穿好衣裳离开了衙门。
来到大街上,他长长松了口气,衙门里那种森严的等级,真让人压抑,尤其是还有个恨屋及乌的上司时……
同情的看一眼还在那里枷号的俩粮商,王贤快步往家走,离家越近,和他打招呼的就越多:“二郎,今天散堂这么早?”“二郎,称斤橘子回去吃吧,算你便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