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算吧!”站累了,花氏找了个木桩子,搬过来坐下。
韩友力开始算了,首先问花氏:“我不是你的亲身儿子,是韩大磊的亲子,没有错吧?”
“老娘可没你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子,你是韩大磊和他病死的表妹生的野种。”花氏说着,一脸的鄙夷,野种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闻言,韩友力眼里光彩暗淡了几分,平复心情后接着道:“从我记事起,在韩家几个兄弟姐妹中,我吃的最差穿得最差,他们喝粥还能吃点红薯或是黑面馒头,而我就只有稀得能看清碗底的清粥。桌上的菜,一口都不敢吃,吃了就会挨顿揍。
记得有一年过年,我忍不住吃了一口肉,就被扔在门外冻了一夜,还好命大没冻死。六岁的时候,大哥去蒙学读书,我也想去,结果换来一顿毒打。”
韩友力卷起裤脚,露出小腿一条狰狞的伤疤,看得出来是被烫的:“这是你当年用开水烫的,打累了,你觉得这样能省点力气。我躺在河边的大石头上,以为要死了,还好遇到一个游医,好心给我上了药,塞了颗药丸子到我嘴里,救了我。”
韩友力一一露出身上的伤,都是花氏的杰作,尤其是背上一个刀疤,是花氏用柴刀砍的,就因为当年韩友力一心要娶莫小翠,忤逆了花氏,花氏顺手抄起桌上的柴刀给他两下。
要不是韩大磊拦着,韩友力真就被花氏给砍死了。
从小被虐打到大,娶了莫小翠后才稍有好转,不过原先是一个人受虐待,后来是一家五口。在场的莫家沟村民,莫不唏嘘,看花氏的眼神充满了厌恶。这样恶毒的女人,真是少见。还有那没路面的韩大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韩友力娶妻的银子,是我去县里扛了半年的活儿挣来的,没有花过家里半个铜板。后院那几间屋子,是我自己上山砍木料,给了韩大磊钱他才请人盖的。一楠为什么出生就傻,那是因为小翠要生孩子没有人接生,我去前院喊花氏你,你说那个女人生孩子不痛,要给韩友书送学费,没空。
还是隔壁刘婶听见小翠的痛喊,赶紧找了两个婆子过来帮忙。要不是她们帮忙,小翠差点难产一尸两命。一楠出来就蔫蔫的,刘婶说可能是在肚子里憋的时间长了,还好没给憋傻了。还好,后来生二丫很顺利,就是怀毛蛋的时候没吃一口饱饭,生下来就天生不足。”
花氏那时候就盼着莫小翠一尸两命,让韩友力背个克妻克子的名声,打一辈子光棍。
“这么多年,我们二房做的最累最多的活儿,吃得最差。这几年孩子们都捡前院穿剩下的破衣裳,从来没添置一件。”
“花氏,你从来没有善待过我,养我不过是为了虐待我消你心头的恨意。这么多年,我受的罪,我妻子儿女受的罪,一时之间也说不完。过去的事情,原本想着你不来找麻烦咱们相安无事。今天你竟然找来了,想必韩大磊也是同意的。别的咱们没证据也说不清楚,就说说你们请道士打杀我妻儿的事情,我这去请县令大人做主。”
韩友力说完,自己推着轮椅往前行,态度坚决。
上衙门自己要吃亏,花氏拦住韩友力:“老娘没生你却养你这么大,娶妻生子。你是韩大磊的儿子,亲断不了,二百两银子算是给你爹的养老钱,必须给。”
“钱,我一分没有,还欠着一楠三十两银子,估计得还一辈子。你要我给银子,行,这里是莫家沟我也是个做客的不方便吵吵打扰人家。咱们去衙门,请县令大人公断!”韩友力推开挡在面前的花氏,往前行。
花氏被推了一个趔趄,爬起来就去追。
韩一楠等人跟在后面,没想到韩友力这次真的拎得清了。
“本官听到要请本官公断,有何事啊?”字正腔圆,掷地有声,稳重威严的男声从远处传来。
众人驻足,往前一看,只见镇长林老身边跟着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青色胸前绣着鹭鸶的六品官袍。八尺高,国字脸眼睛炯炯有神,迈着八字步,威风禀禀正义秉然。
没见过多少当官的,百姓也知道戴乌纱帽的是县令,赶紧跪下行礼:“草民参见县令大人!”
“诸位乡邻赶紧平身吧!”跪在最前面的是莫博文,陈大人赶紧将人扶起来。
“谢大人!”
“本官刚才听见有人要让那个本官主持公道,所谓何事?”莫鸿礼请陈大人进屋喝茶,陈大人摆手,“搬了椅子出来,本官将事情处理清楚,再喝茶不迟!”
“大人,是草民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