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烈者。潜说友、吴益、李珏等,趋附贾似道,今若不惩,何以服众?!”

  “大宋开国以来,历代先帝皆厚待大臣。今李珏方召入朝,遽加重刑,此后朝廷何以示信于人?!”

  “……”

  到后来,王、陈宜中两个重臣竟是亲自在殿上争执起来。

  谢道清已经完全懵了。

  她一个老妇,连镇住两个各怀心思的臣子需要多大的魄力与手腕都搞不清楚,更何谈镇住他们?

  犹在惊慌,忽然,王一转身,便道:“请官家罢免了老臣的官职!”

  谢道清倏然站起身,差点要冲出珠帘。

  这阵子,荒唐事她见得多了,没想到每一日都还有更荒唐之事。

  她强自镇定,正准备开口挽留。

  陈宜中也已高声出声,道:“臣请官家罢免了臣的官职!”

  谢道清脑子都空白了。

  眼前的珠帘摇摇晃晃,傻皇帝坐在那低声自语……她不知自己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要来收拾这样的烂摊子。

  “你们……两位相公此去,国事如何托付?”

  谢道清自要挽留,才开口说了半句,王、陈宜中已各让了一步。

  在百官最前列的留梦炎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也不知方才在想什么。

  陈宜中道:“禀太后,留梦炎可担国事,臣请以留梦炎为宰执。”

  “臣附议。”

  谢道清欲哭无泪,却还是迂尊降贵去挽留王、陈宜中。

  但她并不能想到什么办法,只能努力做到一碗水端平。

  于是还是以王为平章军国重事,以陈宜中为左相,以留梦炎为右相……

  ~~

  是夜。

  李珏匆匆赶到陈宜中府上,惶恐道:“恩相,下官未曾想到恩相能为下官做到这等地步,实感激涕零!”

  陈宜中摆了摆手。

  他并不是为了李珏其人而闹到要辞官。以往大宋党争虽激烈,却不至于这么不体面。

  今日如此,实则是太不想当这个官了。

  都要亡国了,若能独掌大权,还可试手补天,看能否力挽狂澜。

  却还要与王这个老东西争权,有何意思?

  谢太后连这都看不清,真当士大夫能像家仆一样听话?

  心想着这些,有仆役匆匆跑来。

  “相公。”

  “何事?”

  “王从相府搬出来了,自去租了民舍住,说要把相府让给相公。”

  “呵。”

  陈宜中冷笑一声,心中自语道:“你斗赢我了,这大宋权柄让给你便是……”

  ~~

  一整夜,谢道清都睡得很浅。

  她一会梦到李逆杀进临安,掘了赵昀的坟,一会梦到朝臣逃光了。

  勐地惊醒过来,她才想起已经好言安抚了王与陈宜中。

  只希望接下来他们能够把心思放到国事上来。

  “今日召相公们到选德殿奏对。”

  谢道清忧心忡忡,连早食也失了胃口,恨不能早早到选德殿等待。

  然而,她首先等到的竟是陈宜中的辞呈。

  “左相怎么说的?”

  “他说……王平章如此,他若不辞相,何以解天下人之讥讽?”

  此时没有外臣在,谢道清终于哭了出来。

  她一边拿手帕抹泪,一边问道:“左相人呢?”

  “左相已经出城了,说要返回温州。”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派人去追?!”

  “奴婢这就去。”

  谢道清不知怎么办才好,连忙起驾赶到选德殿,到了一看,却没有看到人。

  “王平章公呢?”

  “禀太后,王平章公称有军情,晚些便来。”

  “右相呢?”

  “不知右相去了何处。”

  谢道清惊道:“又逃了?”

  “太后勿虑,奴婢去右相府看了,想必他并未出逃,只是有些私事不在。”

  ~~

  “相公,太后又派人来召了。”

  “你回去告诉使者,没找到我。”

  “已经三次派人到府上,许是有什么国家大事。”

  “忙。”

  留梦炎不耐烦地吐出了一个字,将自己的小厮赶走。

  他此时正坐在丰乐楼的雅间中,从窗户向外看去,正好能看到西湖。

  茶水已经喝了五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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