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镇国弃考了"

  大部分考生的考房都离方运很远,根本看不到方运从前面离开,也不知道方运早就离开,听到这个消息全都不敢相信.

  "不可能!你们一定在胡说!"

  "真的!你们不信问问你们家人,全天下都知道了."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于是考场外的人就把这几日的事情详说一遍.

  所有考生惋惜不已.晨志远则紧握双拳,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笑出来.原本他以为自己只能争大源府前五之位,可如今没了方运,自己的三科又答得无比顺利,那自己有很大的机会成为江州第一,一州解元!

  一个大源府口音的人道:"人人都可弃考,为何方运不可你们大可不必如此."

  晨志远看向说话的人,道:"若我没记错,你就是大源府常万绪,初一进考场前,我们还聊过,你是方运的同窗."晨志远的"聊"字咬音极重.

  常万绪道:"正是我."

  晨志远道:"常兄方才之言太过偏颇!你当方运是像你我这等碌碌无为之辈还是名不见经传的新秀他是文人表率,是整个江州文人的精神领袖,他弃考代表的意义你明白吗我江州,我景国最优秀的秀才弃考了,那我景国所有学子成了什么他是在号召景国学子弃考吗你以为太后那般愤怒是毫无理由"

  "哼,太后所谓的圈禁,明显是在保护他,让他沉下心来磨砺一阵."常万绪道.

  "这我承认,但你敢说太后没有真生气"

  常万绪无言以对,不要说太后,自己在确定方运弃考后也有一丝愤怒和迷茫,因为方运已经是景国学子的半个精神支柱.谁也无法立即接受这个事实,生气实属正常.

  晨志远继续道:"你们这些替方运说话的,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

  "哦晨兄请指教."常万绪道.

  "方运是圣前举人!圣前举人在举人试弃考,你难道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晨志远的声音突然提高.

  周围数丈内突然变得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

  常万绪面色剧变,一股无名火自他心中窜出,第一次如此憎恨一个人.

  初四的清晨阳光明媚,常万绪却感到寒彻骨髓.

  "怎么,常兄无话可说了我并非想攻击方运,只是为他惋惜而已.希望他真的能肩负文人表率的重任."晨志远微笑道.

  常万绪看了看晨志远,道:"希望如此,告辞."说完匆匆离开.

  晨志远高声道:"方运虽然有错,但瑕不掩瑜,在我心里,他的诗词依然无人能比,冠绝景国!我明日就会写一篇文称赞方运的文名,希望他可以撑过此次劫难,更上一层楼.继续带领我景国文人走出阴霾!"

  "晨兄果然是正人君子!不愧是江州秀才中的策论之一,他日必然高居庙堂!"

  一部分人纷纷称是,但还有一些人面带淡淡的蔑视之色,晨志远利用方运搏文名实属正常.只要没有污蔑便无可厚非,可看情形,晨志远已经点出圣前圣人,以后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必然会借机踩着方运上位,令人不齿.

  晨志远考试前抨击方运,但现在却收起那份激进.变得平易近人,微笑与众人交谈,谈及方运则基本说好,偶尔点一下方运的小错.

  许多普通秀才纷纷向晨志远所在的地方靠拢,作为一州的解元,晨志远又精通策论,将来在官场必然平步青云,值得众人交好.

  厩通往大源府的道路上,一支车队向大源府行驶,其中一辆车格外宽大,被青色蛟龙布帘遮挡,足足由十八匹蛟马拉着.

  在坚固的地面上,蛟马和甲牛以极快的速度前行.

  一辆甲牛车上,几个士兵窃窃私语.

  "唉,我宁可上阵与妖蛮厮杀,也不想做这种差事.关键是没有壮行诗增强身体,如此颠簸实在难受."

  "唉,没办法,大礼不可违.哪怕文相可以飞到大源府,但既然是钦差,就得有钦差的仪仗.不过我看文相大人对抓方运也不怎么热心,太后让他连夜兼程,他倒好,初三上路,中午休息一个时辰,晚上干脆就在年城住下,今日必然到不了,恐怕要初五晚上才能到."

  "文相可是出名的老好人,你在背地里就少说两句吧."

  "嘿嘿,我就是抱怨两句,无伤大雅.我其实不想方镇国被抓,可惜啊."

  "唉……"

  太阳西沉,华灯初上,大源城的夜晚比往常更热闹.

  江州数千秀才齐聚大源府,都在等着放榜.

  这些人历经科举十分疲劳,白天都呼呼大睡,晚上醒来便呼朋引伴,或去花街柳巷搏一个风流佳话,或去热闹酒楼茶楼谈天说地,而成名或家世好的秀才则参与各种各样的文会,讨论这次科举的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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