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运早就知道左相一党还会动用各种手段,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嗯,多谢于典史,我已知晓。”方运道。

  “这都是属下的分内之事,就算下官不说,您也会很快知晓。县尊莫要冲动,与幕僚多多商议再做决定,属下告退。”

  方运望着于八尺的背影,轻轻点头,看来此人不仅有一颗正直之心,而且观察细致,思维敏锐,普通官吏绝对不可能从蛛丝马迹中知道如此多。

  这就是人才,或许在科举上很难建树,但若是放到恰当的位置,必然会有一番成就。

  一县之中,地位最高的自然是县令和县院君,在一县之内手握大权。

  位于第二层的,便是县丞、主簿、典史和捕头等少数有品级的佐官。

  而位于第三层的,则是十房的总书,管理十房的其他吏员。

  第四层便是普通的差役和吏员。

  方运昨日已经向青乌府写了两份文书,一份是检举现任典史连涣的劣迹,请吏部派人调查,另一封文书保举于八尺为典史。

  县令没有资格任免有品级的官员,现在于八尺只是代典史,而被方运赶走的连涣要在吏部走一个流程,才能彻底丢官。

  县6√令虽不能任免典史,但能保举,上级的知府一般不会拒绝。

  随后,方运招来精通政事的幕僚,开始商量此事,但是发现这些人被官场同化得厉害,九成的应对之法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那些方法不算错,若是在当宁安县令之前,方运会选择他们的方法,但是现在,方运不想用那种方法。

  方运与众幕僚坐在院子里,耳边听着幕僚们的交谈。目光却望向天空。

  那里,是草蛮的方向。

  随后,方运的目光仿佛失去焦点,穿过一界,望向不知名的地方。

  “太慢了……”

  方运在心中对自己说。

  两刻钟后,方运起身,道:“嗯,此事我已经心中有数。你们散了吧,不过,应物、励勇和志漠留下来。我有话要交代。”

  方运外放文胆之力隔绝周围,然后与三人交谈。很快,三人匆匆告辞。

  方运回到屋里,与杨玉环闲聊几句后,便整理衣衫,带着敖煌和两头龙脉马蛮帅走向县衙大堂。

  两位法家的举人已经在前方等候。

  其中一位瘦高的举人皱眉道:“东家,此次左相一党做的太过分了!就算宁安县积压案件甚多,也理应把所有案件交由我等刑名师爷,由我们遴选案件。再由您主持。审案可不是像戏曲说说的那样,来人一敲鸣冤鼓您就要升堂出面,还需要由差役闻名缘由,递上诉状。否则的话,一县之令什么都不用做了。”

  方运点点头,道:“京恩,我记得你们已经向收发房递了名册。诉讼由你二人负责,刑房何时才与你们联系?”

  那瘦高的夏京恩道:“刚刚才提及,而且行房的总书借口我等新来。对宁安所知不多,由他们选择案件。案件就在刑房总书手中,根本不想让您提前看。”

  方运皱眉道:“昨天我已经看了一些文书,有提及案件,并没有各诉讼的详细文书。他们竟然让我当场看文书再判案,用心之毒,可见一斑。”

  “您若不升堂,那些人必然会闹事!”夏京恩道。

  “嗯,你们随我升堂。”

  “是,大人!”两人齐声应和。

  敖煌一边跟着方运,一边低声道:“你们人族的事好麻烦。我们龙族要是处理水妖之间的纠纷,不废话,打!谁打赢就是谁对!”

  “所以龙族被古妖推下万界第一族的宝座。”方运道。

  敖煌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

  方运从侧门进入大堂,一边向椅子边走去,一边望向正门口。

  就见正堂门外站着黑压压一大堆人,有衣衫凌乱的穷苦百姓,有一身绫罗绸缎的富商,有带着枷锁的童生,还有一些妇人,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而在正堂内,县丞陶定年、主簿申洺和典史于八尺以及刑房吏员在列,见到方运立刻起身。

  县令审案,县丞、主簿与典史都可参与发言,但无权干涉县令。

  方运眼中闪过一抹阴影,但仍然稳步走上暖阁,坐在桌案之后。

  就见刑房总书快步走到桌案前,双手递上一册文书,道:“县尊大人晨安。下官怕两位刑名师爷初来乍到、影响您审案,所以就自作主张,由下官来决定案件。”

  方运看了看刑房总书,点了一下头,问道:“今日午后,可否将所有积压的案件文书全部送入本官的书房?”

  刑房总书稍作犹豫,微笑着道:“大人,此事怕是不妥,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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