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正于洞府之内修行,忽觉心头一阵悸动,不由露出聆听之状,好一会儿后,他笑了一笑,把景游唤了过来,道:“你去传命,稍候若是上回那名道姑来,门前不必相阻。”
景游秉命而退,少顷,他又入洞来报:“那魏道姑果是来了,已被小的引至正偏殿。”
张衍问道:“她可曾说些什么?”
景游想了一想,道:“倒也不曾,只是前回来此时,这道姑颐指气使,倨傲自尊,看去不可一世,今回却是神情僵冷,沉默讷言,好似换了一人。”
张衍顿时了然,他关照道:“你命人送上一些好茶。”
景游试探问道:“老爷不见她?”
张衍笑道:“见总是要见的,却不必急切。”
景游立时会意,明白这是张衍晾一晾这道姑,嘿嘿一笑,躬身道:“小的明白了。”
魏道姑在殿中等了一刻,始终不见张衍到来,心下不免焦躁,张衍若是直言不见她,倒也干脆,可是偏偏把她请了进来,却又迟迟不来,令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再候了一会儿,她实在坐不住了,到了殿门前,向一名值守弟子吻道:“你家掌门何时来?”
那名值守弟子客气回言道:“道长勿要急切,掌门方才有言,稍候便至。”
魏道姑闷闷回去坐了,过了一会儿,她还不见动静,咬牙又来至那名弟子身前,道:“你且去禀告,我身上有你家掌门欲求之物,请他来此,我有紧要之事。着实迟误不得。”
那名弟子言道:“好,在下便替道长去通传一声。”
再有一盏茶,魏道姑几疑张衍不会来此时,却闻外间一声朗笑,一名器宇不凡的玄袍道人步入殿内,冲她稽首道:“魏道长,有劳久候,前次匆匆一别,不知此回前来。又有何指教?”
魏道姑这回人在矮檐之下,不得不低头,她身躯僵硬地还了一礼,道:“此次前来,是因一干同道行至海上时遭人围困。想请道长出手施援。”
张衍去了主位坐下,言道:“道友慢慢说来,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魏道姑怕张衍不同意,不敢道出原先来意,只言是与众人一道去寻找前人仙遗,却是遭了妖修施法,被困海上。只得她一人逃脱,于是来此求援。
张衍淡笑一下,也不拆穿她,道:“能施展困锁之术。必是海上巨妖所为,贫道又何来这等事?”
魏道姑急道:“听闻张真人道术神通皆是高明,你与我一道联手在外牵制此妖,无需真正动手。就可解救得同道出来。”
张衍稍稍沉吟,随后点头道:“既是如此。便随道友走一遭。”
魏道姑闻言一怔,瞪大了双目,有些不信道:“张真人这是……愿往?”
张衍笑道:“道长来此莫非不是为了此事么,救人如救火,去往海上竭力施为,你我这就动身吧。”
魏道姑以为张衍百般推辞,至不济也会抓住此事,狠狠索要一笔好处,她也是心下做好了准备,可没想到他却是提又未提,事情顺利的出乎自己想象,她生平不愿欠人人情,咬了咬,道:“既然请道友出手,必不会令道友白跑一回。”
张衍看去不甚在意,只道:“救人要紧,他事容后再提。”
魏道姑吸了口气,重重点了点头,站起道:“那这便动身吧。”
张衍伸手一摆,道:“慢来,为稳妥起见,此行当再唤上一名道友。”
魏道姑犹豫一下,为难道:“我来时借了一匹上好脚力,才在一刻之内赶至,两人同乘一骑尚可,可却载不了三人。”
张衍却是一笑,道:“不碍事,贫道与那位道友皆是擅长遁术,虽不见得比得过道长坐骑,可也比借御极天罡风来得快上许多。”
魏道姑将信将疑,可张衍既然如此说了,眼下只能选择相信。
张衍对值守弟子关照了一声,后者立时领命去了,不一会儿,章伯彦便来至殿上,稽首道:“府主,可是有事差遣章某?”
张衍不做赘言,言简意赅道:“海上有道友被困,你随我往海上走一回。”
章伯彦一句也不多问,点头应下。
魏道姑见虽是长相凶恶,可看道行也是将至元婴二重之境,不禁略觉宽心,毕竟多上一人也是多上一分把握。
张衍与二人一道步出大殿,出至门外,却见宋初远与跛足道人立在旁侧,不觉看了过去,问道:“两位道友至此,可是有事?”
宋初远上前一礼,道:“不得传命,私下前来,还望掌门恕罪,适才见章道友被府主急召而去,我二人商议下来,许是门中有事,故而也来瞧瞧,看有无事宜需我等去办。”
说完之后,他目光偏了偏,地看了一眼魏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