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有些震惊,更多的迷惘。
他很痛。
当他被那一剑击飞,狠狠坠地时,他的丹田和整个腹部就像是被撕裂了开来。
丹田里那颗东西牵扯着他的所有经络和血脉,剧烈的痛楚,就像是将他体内所有的血管都硬生生的抽离了出来,暴露在阳光下和空气里。
他的心脏都在剧烈的痛楚下近乎停止跳动。
他体内好不容易补充的水分,在对方大量的真元冲入体内时,就像是瞬间被蒸发干净,他的身体滚烫,干涸得如同曝晒了很久的滚烫沙子堆积起来一般。
然而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和之前相比,他的身体似乎真的强大和坚韧了许多,硬生生的承受这样的一道虚剑,他的双臂骨骼竟然没有直接折断。
但真正让他迷惘的是,他此时体内的伤势多少应该有些加重,然而他却并未感觉到比以前更加虚弱。
相反的是,他的体内有一股新生的力量。
这股力量犹如烧开的热水在他体内流动,让他感觉到痛楚,然而却让他感觉到强大。
只是此时没有时间容他去想,容他去细细回味。
当白月露那道飞剑在那名皇宫供奉的脑后切出一道血口的刹那,他便已经跳了起来。
轰的一声。
一团热气已经越过因为白月露的撞击而晃荡不已的马车,如同一颗滚烫的陨石砸了下来。
林意的整个身体肌肤颜色红润到了极点,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就像是烧红的某种琉璃。
他的眉头紧紧拧结在一起,面容扭曲,一根根血管随着他的心跳不断鼓起,又不断消隐下去,就像是血管里有异物和大量的气团在行走。
他的手中没有刀剑。
他就握着拳头,一拳朝着刚刚抬起身来的柴油盐砸了下去。
他觉得这是无奈之中的手段,只是所有直觉再告诉他自己,若此时不能对这名皇城供奉造成威胁,那说不定陈尽如或是白月露,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就会死去。
然而当挥拳砸下,当拳面破开空气而行,当体内的力量汇聚在这拳头上时,他觉得很畅快。
柴油盐很意外。
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这种状况下都会受伤。
只是看着从天空中落下,挥拳朝着自己砸来的林意,他冷酷的眼眸里还是生出一丝同情。
他真的开始有点欣赏这些年轻人。
他也挥出一拳。
一拳朝着前方落下的林意砸了过去。
同样毫无招数可言的一拳,在林意的拳头还未落在他的身上时,他的拳头却已经轰在了林意的胸口。
咚
空气里响起一声如擂鼓般的轰鸣声。
林意的拳头原本和他已经无限接近,此时却越来越远。
林意被一拳轰飞出去,口中鲜血不断狂喷。
林意的胸口微微凹陷下去,他无法呼吸,意识一片模糊,却清晰的听到了骨骼折断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的骨头应该折断了不少根,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清晰的感知到了方才那种新生的力量来自于何处
这一刹那,当轰入他体内的真元化为无数热流,然后以恐怖的速度涌入他的丹田,灌入那颗异物时,他的身体包括那颗异物都似乎要炸裂开来。
这颗异物在这一刹那似乎终于满了。
就如一个池塘似乎终于被水流迅速填满,然后大量的水被冲了出来。
一股股同样很烫,但和别人的真元很不相同,就如同燃烧的热血一样的热流,瞬间冲入他的血脉之中。
这些滚烫的热流让他无比痛楚,然而却迅速的修补着他体内的创伤,甚至令他的血肉和经脉都往外鼓胀起来,甚至让那些折断的骨骼都困于血肉之中,不向内里穿刺。
这是什么意思
当外来的力量太过强大,当自己的身体和这颗异物都无法承受时,这颗异物便终于不是纯粹贪婪的汲取,而是开始反哺给予
柴油盐缓缓的收拳。
他此时的动作相对于平时,的确有些缓慢。
不只是因为他的情绪波动得很剧烈,最为关键的是,他体内的真元就像是突然空缺了一块。
他那一个拳头,那一条手臂,还有他那半边身体经络之中的真元,就像是突然被人用勺子,一下子挖掉,瞬间掏空。
对于他这样的修行者而言,这种感觉,比他的一条手臂直接被人切断还要可怕。
在他的感知里,方才他一拳击中林意时,林意的身体里,就像是有一头巨大的饿兽,不只是吞掉了他拳头上轰出的真元,还顺着将他体内的一部分真元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