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突然出现鸤鸠的那双阴阳瞳,饶有兴趣地扫过下方徒劳奔命的众人,不断有人惨死在空间裂缝下,在腾起的血焰中发出凄厉的哀嚎。
血雨越加磅礴,肆虐着这一方已经支离破碎的天地,那几位大乘修士还在寻找阵眼,也发现了空中的黑白双瞳,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鸤鸠!”
阴冷的笑声从高空飘下来,隔着大阵,鸤鸠笑得极为肆意:“这不是烛霄兄吗,你怎么在这里?啊,莫非你也想擒我去换仙宝?”
出声的是一位九幽那边的大乘修士,之前没出现在鹤翁的山河伞下,此时却终于忍耐不住跳出来,指着天空骂道:“鸤鸠,你是不是想死,竟敢把我们这么多人困在阵中,赶紧把大阵打开,不然等我出去就是你的死期!”
“哼!”鸤鸠完全不为所动,冷笑道:“既然如此,你还是在阵中继续呆着吧,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说完,也不再理那人的叫嚣怒骂,看向站在另一方,目光陡然变得凶狠!
“柳、清、欢!”
倾盆血雨之中,柳清欢抬起头来:“鸤鸠,你不会只剩下这一对眼睛了吧?”
他的语气冷静又平淡,还充满了疑惑,仿佛在真心发问,却激得鸤鸠怒火大炽,显然想起了当年的焚身之仇,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天空。
“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不仅没死,还重新塑出法身,而当年毁身之仇,今日咱们一并清算!”
“不对。”因果簿出现在柳清欢手中,他淡淡地道:“你现在的这具身体应该不是你的吧,他原本的名字叫方荣祖。”
“你怎么……!”鸤鸠惊疑出声,又半途住嘴,却已经露了馅,不禁恼怒至极地大吼道:“你手上拿的何物!”
柳清欢举起手中的薄册,诧异道:“你不认识?”
“我该认识?”
柳清欢瞬间明白了,看来鸤鸠并不知道有一缕他的残魂也曾灭在他手上。
当年,鸤鸠被净莲劫灵火毁去法身之时,应该是想办法分裂了自己的阳神逃了出去,而其中一缕附在了凡人身上陷入沉睡然后跟到了地府,被他所灭。
他又看了眼手中的薄册,净莲劫灵火威力极为恐怖,这些残魂逃出去可能也没剩下多少,而如今因果簿上已无“魏嵬”之名,说明剩下的残魂在他以笔勾杀之时大概率都已同时泯灭,就是不知道鸤鸠又是以何种途径重新以“方荣祖”之名再次回来的。
心念电转间,柳清欢将因果簿收起,道:“鸤鸠,你我之仇不涉旁人,如今我来了,你是不是该放人了?”
“休想!”鸤鸠没等到之前的回答,脸色越发阴沉:“既然不告诉我你手上是何物,那就拿来吧!”
话音一落,便有咔嚓碎响从空中传来,一条深长的血痕如奔雷闪电一般纵劈而下,将整个天空撕裂成两半!
柳清欢心中一紧,右手往虚空一抓,银黑的长枪蓦然出现,枪身怪异的铭文尽数浮起,如泼的血雨竟顿了一顿,无数血珠就那么悬停在空中,而下一瞬,血雨便像受到吸引一般,尽数往弑仙枪灌来!
柳清欢不由一惊,就见枪身迅速染上血色,一个个铭文也像吸饱了血一般变得鲜红,一股比原来的凶煞之意更为可怕的气息轰然而起。
“不对!”
这一刻,柳清欢暗叫不好,但心中涌起的暴戾之感如同疯长的野草一般越来越强烈,冲得他双眼立刻变得通红,眼见那道血痕也劈落下来,也来不及细思,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掷!
“轰!”戾气沸腾,卷挟着血雨腥风,形成一条越来越粗壮的风卷,又宛如一条凶龙冲天而起,一路所向披靡,将那些横在空中的血痕尽数碾碎。
那弑仙灭神般暴戾而又恐怖的气势,让着急想要报仇的鸤鸠眼中难得的浮起了一丝清明,甚至感到了惊惧,而一察觉到自己竟升起了退缩之意,怒火便再次席卷上心头。
“啊啊啊柳清欢我杀了你!”
只剩下半边的山峰之上,鸤鸠状似疯魔,黑潮一般的光芒从他的身体中狂涌而出,那些正忙着在地上刻画什么东西的门人骇然色变,掉头就跑。
与此同时,大阵中又传来雷鸣般的炸响,那些大坑一个接一个地爆开,坑中的血水如同掀起了大浪,却渐渐失去了威力。
却是云铮等人终于找到了阵眼,趁着鸤鸠注意力都在柳清欢身上时,几个大乘一起出手,河图血杀大阵终于被破。
然而还活着的修士却已没剩下多少,经历这一连串变故,他们也顾不得什么仙宝了,更不敢再留下来看热闹,见阵一破,便飞速往外逃,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鸤鸠,滚出来!”
之前那位名为烛霄的九幽大乘一出阵就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