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子看到柳清欢跪下,原本的满面笑意渐渐收起,慢慢踱到他身前几步,低头问道:“这是怎么了?”望了望他身后,明阳子神情严肃起来,隐隐带着低压:“你二师兄呢?”柳清欢羞愧地抬不起头:“二师兄他为了救我……”话未说完,就见明阳子趔趄地退了一步,苍老的面容似乎一瞬间便老了十岁。柳清欢大惊,飞奔过去扶住他,快速说道:“二师兄为了救我,法身被异界元婴修士损毁,但神魂和金丹还在。”说着,他伸手探进衣服内,小心的捧出稽越的金丹:“不过,师兄似乎陷入了沉睡。”明阳子喘了一口气,怒道:“你这小混蛋说话能不吞吞吐吐的吗,是想吓死为师吗!”说着,一巴掌扇在柳清欢脑袋上。他嗷嗷叫着抱住脑袋:“师父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另一边,明阳子已捧起稽越的金丹,痛惜地看了看在金丹内沉睡的神魂,翻手拿出一块雾气缭绕的寒冰雕成的盒子,将之放入其中收起,这才喝道:“给我进来!把你们这一行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柳清欢唯唯渃渃地跟在他身后,走到屋子。师徒二人关门闭锁说了半天,在了解了所有事情后,明阳子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为知道的隐秘而大受震动。柳清欢全身紧绷,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愿说出三桑木之事。不是不信任明阳子或稽越,而是三桑木非同一般,知道的人越多,越不知是福是祸。但既然稽越已看到三桑木从他丹田内伸出的根须,他也不想找其他理由欺骗和搪塞,至少自己的师兄和师父都是值得信任的。明阳子轻敲着手旁的桌面,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道:“我想起了一件事……当年,天机老人曾经以预测之术推算出此次封界战争凶险非常,但有存在唯一的一线生机。”柳清欢疑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一……线……生机?”说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道:“师父你不会是说我吧?”明阳子道:“不错,当时他算出一线生机就存在你入门那一次的升仙大会上,但是我们各派暗中观察,却根本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也不知这一线生机指的是何物。如今看来,多半是要落在你身上了。”柳清欢只觉被一块大石砸到头上,目瞪口呆:“什、什么?怎么可能!”明阳子满意地捊着长须,笑眯眯地道:“要是我告诉凌阳君,我徒弟就是那一线生机,那老家伙肯定会气得吐血的。”笑归笑,明阳子很快正色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个界面若想要提升品阶是非常困难之事,而一株神木的出现,是里面最快速,但也是最罕异的一种。神木一般是生长在中世界以上的界面,甚至在中世界里也算极少数的存在。虽然我不知道它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影响我们界面的这场封界战争,但无疑的是,这绝对称得上‘一线生机’四个字。”他安慰地拍了拍依然呆怔的柳清欢肩膀:“不愧是我的徒儿,神木会选择你,果然是它有眼光!这是你天大的机缘,你会走得比我们都远!”“师父……”柳清欢心内五味阵杂,觉得肩上的责任突然重得能压垮他。“好了,别吱吱唔唔的。”明阳子道:“我们修士,每走一步路都是凶险与机遇并存。”他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考虑着各种利弊,道:“这件事暂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乌羽丘矿脉之事我会想办法遮掩过去。而你,既然已经到达金丹后期,便暂时不要再管其他事,回门派开始闭关,准备冲击元婴。”柳清欢想了想,道:“师父,我的修为虽然到了大圆满,却并没有结婴的预感……”“现在没有,闭关个几十年说不定就有了。”明阳子打断他,走到一旁的书案前坐下,持起笔开始写信,嘴里道:“你现在暂时不要再上危险的前线,这事我会跟门派交待。”柳清欢心中感激不已,恭敬无比地拜下去:“谢谢师父!”明阳子于书信中抬头瞥了他一眼:“猴儿,还不快来给为师磨墨。”柳清欢连忙爬起来,执起墨条:“师父,你在给大师兄写信?”明阳子哼了一声,头也不抬地道:“不错,那些老家伙!把我的徒弟派得天南海北的,你大师兄在外面也野得够久了!如今你二师兄遭此大难,我这老头心痛难以,急需徒儿们的安慰!”柳清欢眼角抽了抽,压下哭笑不得,担心地道:“二师兄……”“越儿的事你不用担心,保管不久后就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师兄。”“哦。”柳清欢从屋内走出来时,感觉全身轻松了不少。有他师父在前面顶着,天塌下来他也有对抗的勇气了。回到自己的小院结结实实地睡了两天,疲惫终于一扫而空,他精神熠熠地打开房门,就看到帝柔守在院门口等着。见他出来,帝柔嘟嚷道:“师父,你总算出来了。”柳清欢笑道:“小丫头,等多久了?”帝柔只扭捏了一下,便重新绽放笑颜,开始说起这段时日的经历。说起来,直到今日,柳清欢还没正式收帝柔为徒。之前战事繁忙,他每日里难得有空闲,这事便一直耽搁了下去。而帝柔自与她的父亲解开心结,便常常呆在颜景身边,以弥补缺失了多年的父女之情。现在他有了时间,也应该找个时间正式让她行拜师礼了。两人说说笑笑地去了前面,明阳子未在,想是去了修仙联盟总部,桌上摆着几封信笺。柳清欢拿起来,发现都是自己的。一封封翻过去,有莫千里来信告之他已经离开了玉龙城,如今去了鹰巢城,也有其他相熟的人来信告之或询问一些事。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