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刚刚有三位主教过来，希望我废除取消贫民户籍的事。”晚餐时分，巴顿来到神殿中，向正在用餐的杜迪安说道。
杜迪安边吃边道：“你怎么看？”
巴顿微怔，小声道：“我觉得，少爷这么做应该是有别的目的吧，不过依我看，必须得尽快安抚他们才是，否则的话，外壁区必将大乱。”
“你比谁都了解贫民的生活，难道你不希望这件事成真么？”杜迪安头也不抬地道。
巴顿苦笑，道：“我当然希望贫民不再受到欺压，但老实说，为了这些贫民得罪其他人，实在是太不划算了，就算所有贫民因此而感激我们，对我们而言，也仅仅是感激罢了，但贵族和平民们掌握着土地和农场，以及其他的高端资源，如果他们反抗的话，实在是有点危险。”
“这些话，是这三个主教跟你说的吧？”杜迪安随口道。
巴顿有些脸红，“他们说了一些，我觉得说的很对，我自己也这么认为的。”
杜迪安默默放下自制的筷子，静静地望着他，道：“你看，连你都不愿意帮助这些人，还有谁愿意帮助他们？正因为没人改变这样的现状，所以这样的畸形现状一直存在着，存在即是合理，这句话就是狗屁！如果让你回到贫民区继续生活，你还觉得这三位主教说的话对么？”
巴顿怔住，过了一会儿才犹豫道：“可是，这样对我们……”
“贵族们还没跳脚，这些主教就跳起来了，平日里说仁爱，关键时候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仁爱。”杜迪安冷声道：“教廷里再有人劝你这事，立刻处置！”
巴顿见他动怒，低头道：“我知道了。”
等巴顿离开后，诺伊斯见杜迪安怒气平息，小声地道：“少爷，您别生气，教廷里这些人说起来是光明磊落，传播神的信仰，博爱众生，但您也知道，这只是愚弄平民的，真正祸及到自己手里的饭碗了，丑恶的嘴脸就会暴露出来，谁都不会犹豫。”
杜迪安冷声道：“正因如此，才要整治！”
诺伊斯微怔，有些不解。
杜迪安继续道：“修道院为什么要设立光明教廷和黑暗教廷，目的就是一个干坏事儿，一个干好事儿，贼还捉贼！如果光明教廷也变得跟黑暗教廷一样了，那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替我们干坏事的人已经够多了，但替我们干好事儿的人却越来越少，长此以往下去，这光明教廷还有什么威信？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诺伊斯醒悟过来，心中暗暗惭愧，佩服杜迪安的眼光高见。
“民众会信赖教廷，是因为黑暗教徒作祟，教廷里的一些骑士英勇杀敌，用鲜血和牺牲换来民众的信任！如果有一天民众认为，光明教廷跟黑暗教廷也没多少差别，都是吸血鬼，那该用什么来管理他们？仅仅靠武力和威慑？”杜迪安冷哼一声，道：“黎塞留失败的地方，就失败在同时管理黑暗教廷和光明教廷久了，将两个地方混淆了，弄得白的变混浊，黑的不够黑，导致两把利剑都变得残缺了，所以失败！”
“为什么一些贵族，或是军部高层不会信仰光明神？就是因为他们接触的多了，看的透彻，知道都是为了各自利益而战，所以不会信这什么鸟神。”杜迪安道：“如果教廷纯粹，外壁区就根本没有军部和审判所的事了，可惜，这两把剑，黎塞留没用好，只知道借助黑暗教徒来助长光明教廷的强大和神圣，却不知道任何一个足够强大势力的内部，毕竟会滋生出**！”
“而一些有眼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也就不会去相信了，就像你看见一个里面坏掉的苹果，你还会吃么，不会了。”
诺伊斯不停点头，心悦臣服，道：“少爷，我受教了。”
杜迪安将餐盘里的佳肴吃完，从旁边的白瓷瓶里倒出一小杯白酒喝下，感觉胃中有一丝暖意，身上的寒气和左手的冰冷感觉，也驱散了许多，心情也变得略好了一些。
这白酒是他让人酿的，整个外壁区独此一份，并不对外销售。在这里其他人都喜欢喝红酒，对白酒的刺鼻气味难以忍受，也无法下咽，但他却喜欢喝。
不过，他每次不敢多喝，需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只要喝到体内寒气稍微消退一些便停止。
黑夜漫漫，杜迪安在房间里翻看超级芯片，从上面汲取知识。海利莎陪伴在他身侧，没有一丝声响，静静坐着，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
杜迪安读到累了，便回头看她一眼，就觉得疲劳消褪了许多。
与此同时，在乌托山外的繁华商业区中，灯火璀璨，人口密集的商业区各处人来人往，轻松热闹的夜生活开始了，一辆辆插着贵族旗帜的马车在一些高端场所出入着。
而在这些贵族的家中，一些当家的家主却眉头紧锁，难以入眠。
黑夜终将过去，破晓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