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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沙漠依然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夕阳的余晖下,披了一层金色的沙丘波涛起伏,连绵不绝,沙丘之间,隐约可见一个蚂蚁小点在四处挪动,仔细一看,一口棺材,上面踩着个矮人,在前方乘风破浪,后面跟着一顶飘在半空的帐篷,帐篷上面晒满了各种虫类肉干,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九龙拉……哦不,是棺材拉晒肉架。
这一幕,足以让任何文字都黯淡失色,无法尽数形容其诡异突兀之处。
这一幕,也尽数映入到了莅临在千米高空智商的少女,那双乌黑明亮的瞳孔当中,红白色的衣衫裙摆,与狂风共舞,猎猎舞动,无瑕无垢的眼神,宛若高高在上的九天神灵,俯视着这片梦境的无尽沙漠。
直到她头顶上的蝴蝶结,打破寂静。
“我说……刚才发生了什么?那玩意……不打算回收了吗?”
从大红色的蝴蝶结当中,传出听无法分辨年龄的女性声音,也许是十八岁的妙龄少女的银铃,亦或是三四十岁的成熟美妇的性感妩媚,甚至可能是五六十岁的老妪的淡淡沙哑。
“暂时……暂停回收。”
仿佛在回味着某种醇厚甘甜的韵味一般,红白巫女轻轻合上双目,在入夜渐凉的空气之中,言简意赅的婉转嗓音,也透露着几分清冷,圣洁。
“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蝴蝶结的语气透露出几分揶揄之色。
“白跑?不……这是一生最宝贵的回忆,是即便百年之后,也希望能刻在墓碑上的喜悦,是我等【伪身】不可触及的恩赐。”
“哈?说些什么怪话?莫非你脑子坏掉了?我只是小睡了一会,到底错过了什么?”蝴蝶结用一种困惑和急迫的语气,连连追问。
“装傻也是没用的,从一开始就醒着吧,目睹了一切,按照历代的规定,我会回收这段记忆。”
“等等等等,我真的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绝对不是什么装傻,难道你不信我吗?我啊,可是含辛茹苦才把你养那么大,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
“……”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片刻,蝴蝶结发出自暴自弃的叹息。
“为什么每次每次每次每次都是这样!”
“抱歉,必须得这样,您是历代巫女的监护人与教导者,是我等身边最亲近的人,但正因如此,您对那位存在的一切认知,才必须及时消除。”
“我懂,我懂,我懂,是为了避免干扰到你们的认知,也为了避免干涉那位的做法,只不过啊,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这么做的真正目的,真不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那位的黑历史,仅此而已?”
“您多虑了,一切都是至高无上的旨意,怎么可能会是黑历史。”
“呜哇,面无表情胡说八道的本事又长进了,我说啊,你们的纵容和过分溺爱也该有个限度,虽然记不起来了,我琢磨着,你们口中的那位好像也没干什么正事,或许添乱的次数更多,我觉得有时候,即便是值得尊敬的长辈,倘若做错了事,也应该被当头棒喝才对。”
“譬如说……您?”
“呃……你可真是我教过的历代巫女里,最不可爱的一个。”
“我姑且把这句话当做是夸奖。”
“也是最爱多管闲事的一个。”
“区区伪身,能够得到您这样的夸赞,不胜荣幸。”
“啊啊啊!!!”眼看对方油盐不进,蝴蝶结发出绝望的悲鸣,不知道第几次后悔当初那么卖力的将对方教导成才,到底是图什么。
为了以后怼自己?
“算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只想知道,你真不打算回收魔法之源了?仅仅是因为那位的出现?这可不符合你铁面无私的人设啊。”
“那样的人设,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顿了顿,红白巫女清秀的瞳孔注视着远方,纵使那口疑似驾着棺材的帐篷早已远去,却似依旧被这双瞳孔牢牢锁定。
“再说了,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只不过是暂时而已,您非要断章取义我也没办法。”
“是因为那位的出现吗?哎呀,真是的,非但不给我家的小库莉帮点忙反而到处添乱,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反正这段记忆是要被消除的,蝴蝶结的语气格外嚣张不敬,气焰了得,俨然化身成了平头一哥,怼天怼地怼自己。
“这一切都是至高的旨意,我等只需遵照便可。”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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