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周先生一时就府书房,就把托月的作业,往应老爷桌子上一扔,道:“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居然公然违背师命。”

        说什么学生才学疏浅,却偏偏又写了三分一篇十分精彩的策论,摆明了告诉他策论她会写,但她就是不想写出来,他要罚便罚她无所谓,反正策论她是绝对不会写。

        应老爷拿起卷轴打开,细细看过上面的内容,面带笑容问:“托月不是完成得挺好,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既是好的,为什么不写完?”应老爷的态度,让周先生感到十分郁闷。

        “你猜。”应老爷看着他不说话。

        忽然,周先生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不能写,因为自古女子不能议政论国。

        托月写了三分之一篇的策论,是告诉他策论她会写但不能写,若写便有为礼法家教,就算他不罚她自有人罚,可惜他当时没能明白她的用意,累得她要抄书四十遍。

        “抄书四十遍,你还真够狠心的。”

        应老爷瞪他一眼道:“若是罚二十遍,你还有机会看到后面的内容。”

        周先生一声长叹,道完他心中所有懊悔,抄完四十遍书,小丫头估计累得没掉半条命,哪还有精力写后面的内容。

        “不过……”看到周先生一脸苦恼,应老爷迟疑一下道:“皇城年轻公子众多,眼下又秋闱在即,你将那三分之一的策论带出去外面,让景国男儿试着续写。”

        “此法不错,可以一试。”周先生脸上的苦恼一扫而光。

        “只一点……”应老爷看着他郑重道:“绝不能让人知道,那三分之一是我家九丫头所作。”

        “理应如此。”

        周先生自然明白其中利害。

        若人知道这三分之一策论,出自一女子之手景国恐怕要大乱,连那丫头也不得安生。

        思略一瞬,周先生提笔蘸墨,把那三分之一内容抄下来,末了把托月所写原文扔到旁边,煮茶水的小炉里焚烧掉。

        应老爷看在眼内,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淡淡道:“托月之才,不知是福是祸?”

        “顺其自然。”

        托月之才,周先生也深感恐惧。

        “岂有此理。”

        同样的话在泠露居响起,不过更多的是砸东西的声音。

        燕攸宁上学前特意在老太太跟前吹风,说九姑娘敢写策论妄议朝政,想借老太太的手打击应托月。

        结果却出乎她的预想,托月不仅没写完策论,还当众承认自己才学疏浅,宁愿受重罚也不写策论,更可怕的是他们

        刚回到泠露居,此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应府。

        老太太定然也得消息,不仅没有害成托月,还在老太太留下一次不好的印象。

        锦瑟看着差不多,上前道:“姑娘很不用生气,老太太是真心疼爱姑娘,必然不会怪罪,要怪也怪九姑娘,谁让她是个没什么用处的庶女。”

        嫡庶尊卑之别,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燕攸宁忽然想到一点,老太太不喜欢托月,无论是非对错都是应托月有错。

        成碧馆,托月一回来便开始抄书,到了晚膳时间也是匆匆两口,便一刻不停地抄书,即便如此仍然坚持右手抄书。

        “姑娘……”

        阿弥想劝止却被良玉拦下。

        冰儿默默把医箱收起,不吃点怎么叫苦肉计。

        托月在灯下忙碌的身影,良玉和冰儿看着竟有莫名的熟悉,眼里不禁泛起一丝泪花。

        成碧馆书房灯的亮了一整夜,阿弥磨墨,冰儿奉上茶汤,里面加了不少补充体力,提神醒脑的东西,良玉得细细检查托月抄写好的内容,以免有错漏又得重抄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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