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络玉已死.他除了云城别无归处.这里会发生的好的坏的.都可以陪着他.”王景艰难地说着.连眼里的余光都渐渐不敢去碰触苏通的身体.
王景说中了苏通所想.苏通怔怔想了片刻.痛饮一口后.将酒壶抱在身前.闷了半晌才摇着头.“不了……”
那像是梦呢一样轻细的声音.重重敲在王景心头.惊起无数期待.傻乎乎地不敢出声只敢紧紧盯着醉醺醺的苏通.
苏通轻轻眨了眨眼.“他不顾一切爱上络玉的时候.就已经沒有多余的位置留给别的人.”
王景听得揪起心來.你是被迫不得不不放手不陪伴.还是认清了这事实.甘愿退出來海阔天空.
他盯着苏通拧紧了双眉.心头无声地叹息着:阿苏啊.你既放不下又不能相随.这我们相遇时的情形如出一辙……那般撕心裂肺无处诉尽的痛苦.你又打算在多少个夜里醉生梦死多少次才能释怀啊.
不知不觉.王景起身.走到苏通跟前.伸出手捧着苏通的脸颊.“那你呢.还有沒有多余的位置留给别人.”
苏通沒避开他亲昵的动作.仰着头迎着王景痴情的目光.苦涩一笑.“沒有.”
王景手一颤.就要缩回來.苏通却极快的抓住他落荒而逃的手.握在两掌心之中.“你可知明妃一心想要络玉给灵玉偿命.到最后为何会帮我们.”
苏通忽然提起明妃.王景有些摸不着头.但在这间隙提及.却又有那么点眉目.
“一开始我也沒想明白.”苏通真诚地望着王景无可奈何地笑.“因为她爱皇帝.她沒办法不去爱也沒办法不去恨.难抉择之时.就选择听天命.我们赢还是云宗赢但凭天意.”
王景有些一头雾水.明妃的想法做法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你想说什么.”
“王景.你找月非木找了几年一直杳无音息.真沒猜过他会在什么地方.”苏通忽然问.
王景手一哆嗦.要挣开去.苏通连忙拽住.“年复一年.他都愿意待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为了谁呢.”
“是他投靠了皇帝.他要我王家所有人的命……”王景辩驳着.一脸铁青.
“要杀你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吗.是真的月非木吗.”苏通笑得有些苍白无力.声音听得也不真切.“一个在黑暗里待了三年的人.仍是纤尘不染淡然如水.谁都不能拨动他的七情六欲.除了一个人……”
王景极其痛苦的瞪着他.猛地拽出自己的手.头也不会的打开门离开.连一个字都沒对苏通讲.
独坐在榻上的苏通.久久盯着紧闭的门.笑得很苦.“唐剑应该能救活他吧……”
枯坐了须臾.苏通又开始喝酒.头晕眼花的时候他便缩在榻上.拢紧衣服眯眼睡觉.连伸手不远处的被子他也沒拿.
王景神魂不定蹿出隔间.走不两步便遇上了夜阑居的老板.老板见他面色不好.好心相问.“你还好吧.”
王景匆匆瞥了一眼他.二话不说直奔下來.老板紧跟在后头.“公子是要走吗.外面正下着大雨.天亮之前是停不了了……”
王景脚下一滞.又大步往外走.
老板伸手拽住他.“公子执意要走我也不再挽留.不过雨下那么大.带把伞会好一点.”
夜阑居大门前.哗啦啦的大雨冲刷着长街.王景站在门外.浓浓的夜色让他想起了些什么.一时失神.直到手中被塞进一把伞.他才回过神來.竟一脸的痛楚.
老板被唬得连忙要扶着他进屋里去坐坐.“你们淋了雨.很容易伤风感冒.再喝了酒身体更吃不消.”
王景呆呆的坐在桌前.老板转身提了刚才的茶盅.给王景倒了一碗.“这是姜茶.驱寒的.你先喝一点.要是明早还不见好.我再让伙计去请大夫來给您瞧瞧.”
王景听而不闻.老板更是担心.起身端起茶碗送到他手里.“喝吧.喝了就会好起來.”
王景回过神.盯着手中的汤汁.又看了老板一眼.“这是什么东西.”
“姜茶.喝了能驱寒的.你们淋了雨.喝一碗能避免伤寒侵体.”老板又重复着.一边站起身.提着茶盅要离开.“这里还有苏公子的.我先给他送上去.”
这个人还真体贴.王景望着楼上.“他经常來这里.”
老板摇着头笑.“几年前常來.但他不善喝酒.大多数是云将军、武大人喝.后來他们來得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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