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多食。”见夜摇光吃上了瘾,自己不给剥,准备动手,温亭湛便伸手阻拦,“此物是从冰窖之中取来,尤为寒凉。”
“哦……”夜摇光不乐意的应了一声。
温亭湛好笑的从新拿起一个朱萘,取了刀具耐心的削皮,慢条斯理的对尚翔道:“其二,胁迫宁安王的乃是其兄弟,而非我天朝的皇,而胁迫王爷的乃是琉球王,王爷大概还不知宁安王因何被胁迫,你们为了将谋逆之势造的天衣无缝,不得不将他拘押在王宫,只怕如今他已经掌握了琉球王与胁迫他之人的罪证,愿不愿死,如今已经是宁安王自己说了算,而王爷你可有反迫琉球王之能?”
尚翔不由大腿一软,向后退了几步,一手抓住了伸手靠背椅的扶手。
削好皮,温亭湛将之前切开,将里面的核去掉,递给夜摇光,才拿出一块手帕,开始擦手:“王爷,你现如今只有一线生机,要亦或是不要,端看王爷如何选择。”
尚翔的目光变得剧烈挣扎,他这一辈子都没有野心,只想安安稳稳做个富贵的闲散宗室,可他是幼子,父王在世时宠爱他的母妃,也宠爱他,早已经成为王兄的眼中钉,即便后来他不断的退让,不断的隐忍,却依然被步步紧逼到这个地步,他犹记得当日王兄在他耳边对他说的话:“王弟,琉球断然抵挡不住朝廷大军,若是王兄认罪,琉球将不再是附属天朝,而是归顺天朝,你我都将沦为尚家的不肖子孙,九泉之下也愧对列祖列宗。如今整个王室唯有你可以救琉球于危难,王兄允诺定然会善待你的母妃及妻儿……”
他为的是琉球,为的是母亲,为的是妻子和儿子。
温亭湛的目光瞟过尚翔紧握扶手青筋暴起的手背,不由淡声道:“琉球,总有一日要归顺,不过时间早晚而已。今日王爷你可以大义献身,下一次不知琉球有几个王爷可以顶罪?琉球王并不安分,早晚还会捅娄子,王爷是要等着他将尚家王室宗亲一个个推出去做完挡箭牌,彻底的让尚家成为整个琉球的罪人么?”
“为何朝廷不能放过琉球!”尚翔霍然抬头,眼底涌现一丝血色。
“哈哈哈哈。”温亭湛蓦地放出一串长笑,“王爷身在王室,问出此等问题,实属可笑,易地而处,王爷会如何作想?”
尚翔的目光一滞,易地而处,作为强盛的他们,自然没有嫌弃自己土地不够辽阔的道理,不作战只是时机没有成熟,一旦时机成熟哪里能放任不管,任由其坐大?
“王爷莫要忘了,琉球的背后还有倭国,也是我朝太祖陛下的心病。”温亭湛沉声道。言下之意,就算不仅仅是为了统治琉球,为了倭国,琉球也是一个绊脚石。给了尚翔一点思考的时间,温亭湛才道,“琉球归顺是大势所趋,王爷心中明白,但归顺的琉球能够得到多少便利,还得看琉球王的诚意。王爷,必败之势,无畏的挣扎只会造成生灵涂炭,不过我可以透露给王爷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尚翔目光紧紧的盯着温亭湛。
“此次陛下并无收服琉球之心,不过是敲山震虎。”温亭湛淡声的说道,“只要琉球给盗尸案一个说法,表现出诚意,陛下自然也不想大动干戈,至于以后琉球能不能在陛下休养生息之年强盛起来。端看你们琉球的本事。不过恕我直言,若是琉球王还是王爷的王兄,琉球最终的结局……”
后面的话温亭湛故意没有点出来,给了尚翔无尽的自行想象。到底怎样才是拯救整个琉球,他背上谋逆之名的牺牲当真值得?他谋逆,他的王兄还能够放过他的母妃妻儿?若是他的牺牲成为一个笑话,仅仅只是救了王兄一人,那么他便是死也难以瞑目!
既然是这样的结局,为何他不抓住这一线生机,破而后立?
挣扎了许久,尚翔才做了一个决定,他慌乱的目光一点点的坚定:“温公子当真确定,陛下此次无攻打琉球之心?”
“只要王爷拿出足够多的诚意,在下以性命担保。”温亭湛很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