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风吹过,晋察冀边区一处高垄之上,高至膝盖的黄草随着秋风一压一压的。
在这密密的草丛之中,却是伸这一排黑漆漆的枪杆。有些枪杆之上绑着野草,有的却是没做伪装,暴露在外。
正是一排穿着土黄色军服的战士趴在大地之上,遥遥的注视着高垄之下,那道蜿蜒的土公路。静静的等待着鬼子扫荡队伍的到来。
徐二狗是团长的警卫,他此刻正趴在团长身边,紧张的瞄准垄下的道路。
“二狗,别紧张,你娃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紧张个屁啊!”团长长着一脸的大胡子,看着徐二狗的模样,不由低声笑道。
“我,我,才没紧张呢!”徐二狗嘴硬的回声道。
“那你的手抖什么?”团长一眼便看见了徐二狗摸着枪柄微微颤抖的手。
“呃,那是冷的!”
“哈哈……”团长轻笑两声,也不再说话了。
只有徐二狗知道,他这手抖,不是紧张,而是亢奋。每每临战之时,他总是心跳如兔,四肢在不经意的颤动着。一旦进入到了战场之中,他便会进入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全身的精气神似乎全都调动起来,认真的射出每一发子弹,打爆每一名鬼子的脑袋,拼刺刀时,往往是气势如龙,每一刀刺下去,都是精确无比,刺中敌人要害。
如今,又一场战斗将起,他徐二狗能不激动亢奋么?
徐二狗姓徐,山西涉县人,至于叫什么,倒也不知道了,这二狗的名字,是他家中传下来的,他大哥叫大哥,三弟叫三狗。可惜的是,无论是大狗还是三狗,都已经夭折了,只有这个二狗在坚强的活着。
大胡子团长姓张,名猛,当初这位还是连长的人前来太行山区开辟根据地打游击战的时候,遇到了面黄肌肉,正为了几个糠馍馍和人大打出手。张猛见这徐二狗那股劲儿够狠,身手也算不错,便用两个菜窝窝将徐二狗拉到自己身边做警卫,这一做,便是几年时间。此时,徐二狗尚不到二十岁。
一阵沙尘渐起,由远及近,慢慢过来。正是那些日本鬼子乘坐的军车奔驰和伪军跑步时扬起的烟尘。
大胡子团长也不再和徐二狗说话了,死死的盯着那团烟尘,低声喝道:“不要急着开火,待会儿看我打第一枪!”
烟尘渐渐近了,近百人的伪军队伍和运着鬼子的三辆军车渐渐出现在视野中。
三百米,两百米……
等到这些伪军与鬼子到达一百多米处时,大胡子团长,拿起一杆三八大盖,瞄准一名队长模样的伪军,扣动了扳机。
“砰——”
徐二狗紧随大胡子团长之后,射出了一颗夺命的子弹来。
一轮太阳升得老高,懒洋洋的照在山东平原县一处村子中。
“二狗,你小子给老子滚进来,又偷老子的酒喝!是不是找揍啊你!”大胡子团长巨大的吼声在屋内回荡,站在外面的徐二狗一见张猛进入房间,立刻转身就跑。
张猛猛的冲出房门,看见徐二狗远去的身影,大声吼道:“你小子有种就别回来!”
虽然张猛这么吼着,但实际上,在张猛眼里,这个年纪只有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与自己的子侄无疑。这倒也是,自己的儿子张则今年也才十八岁而已。
而徐二狗也是敬张猛如长辈。不过,像这类偷酒的事,徐二狗可没有少做过,而张猛也最多骂上两句。
当徐二狗回来的时候,刺刀上好挑着一只山鸡和一只野兔。
“呵呵,二狗,你这小子,每次都是这样,喝了老子的酒,就去打些野味过来给老子打打牙祭!算了,今天就饶你一回!”张猛看在那山鸡和野兔的份上,放过了徐二狗。
二人盘坐在炕上,中间搁着炖好的山鸡和烤好的野兔。
张猛拿起军刀,在野兔身上割下了一丝肉条来,扔在嘴中嚼着,端起盛满酒的陶碗,一口喝下。
“我说二狗啊,这过两天你就要走了,临走之前,咱们爷俩好好喝上两杯!”张猛平素的豪放渐渐消失了,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伤感的说道。
徐二狗唔了一声,端起陶碗,和张猛喝了一口酒。
前几日,张猛所在的师接到了华野总部的命令,将历来表现卓越,一身武艺了得的一百多名士兵抽调到华野总部去。听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