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绵绵的话一点没客气,陶姜心头一紧,她虽是东枢女子,却在十几年前就到了东可赞,一步步到今天,已经成了可以左右东可赞的人,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和她说话了。
下意识的就摆出来游擎王宠妃的架势,“王妃的意思我懂,一刻也不敢忘记自己是谁,且不说我身份如何,但碧水的婚事不是我可以做主的,她是东可赞的公主,尊贵无比。”
文绵绵觉得有点意思,这是想用身份来压她,这样的感觉真的很陌生,因为从来没有人敢,“那么本王妃就为你明一明,碧水是在本王妃跟前长大的,多少有那么几分母女情谊,不管她嫁给谁,只要本王妃在,都能保她一生顺遂。”
“但前提她不能触了本王妃的忌讳,本王妃也知道,自己生的孩子养在身边和没有养在身边的是两回事,你为了儿子舍弃闺女本王妃不管,但要因此把算盘珠子崩到本王妃的脸上,本王妃不介意让你知道后果。”
没等陶姜为自己的辩解,文绵绵又说了,“你是游擎王的宠妃不假,但这么多年下来你树立了多少敌人,得罪东枢的后果,你确定你能承担?”
“陶河是一心为家国的将军,她的妻儿不日也会回到京都,你觉得她会为你了背叛给与他所有的东枢?”
陶姜的脸色开始变的难看,文绵绵却没有打算结束,道:“你虽是东枢人,或许也不知道东枢原本就没有和亲的传统,嫁到南寰去的那一位公主本是和南寰皇帝心意相通,她在南寰的地位你应该是知道的,除此之外你可还听说东枢朝哪里送过公主?”
“本王妃给你说句实话,当年碧水的到来对东枢来说是个麻烦,到目前为止也无人愿让家中子侄娶碧水,胜郡王能答应,一是华于修自己喜欢,二是不违规制,重点是为皇上分忧。”
“你口中的‘尊贵无比’是在你们东可赞,东枢口中的尊贵只因她是本王妃的义女,归根结底也不过是皇命难违。”
这是直接将陶姜给自己装扮上的光环全都扯了下来,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谁,还以为为东枢有多想要和东可赞和亲,若是当年东枢对东可赞还有几分担忧,那现在那种担忧早就化为无形,攻守易型,东可赞早就不是当年的东可赞。
陶姜万万没有料到这位安南王妃说话如此的不留情面,言语间对东可赞的不屑丝毫不加掩饰,这让她想起了他的哥哥,当年他哥哥见到东可赞的将军还很客气,后来很随意,现在东可赞的将军相见他已经不容易了,她还以为是她哥哥厉害,现在想来,是东枢没有把东可赞放在眼里了。
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昨日大王还说这些年东可赞新出生了好些孩童,更多的孩童还顺利长成......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越来越弱了呢?
没有人告诉她,人多了就需要更多的物资来养活,那些新出生的孩童对东枢来说就是廉价的劳动力,源源不断的为东枢输送能换口粮的物品,他们依赖东枢提供物品活着,如果有一天东枢断了他们的口粮,收回所有的买卖,无需派遣一兵一卒,他们自己就会进行疯狂的内耗,越发孱弱。BIqupai.c0m
见她久久不语,文绵绵有些不舒服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有不好的预感,肚子里这个越来越不像姑娘了,很是好动。
所以她准备的那些粉色小衣裳还能不能用上?
就在她琢磨自己肚子的时候陶姜起身朝她行礼,“王妃疼爱碧水,为碧水谋划,这是碧水的福气,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及良多,王妃一番话让我醍醐灌顶,我身是东枢人,这辈子都是东枢人,不敢忘本。”
“胜郡王府的小公子人才风流,秉性忠厚,碧水能嫁给他,同样是碧水的福气。”
她本不是什么蠢人,已经看清了自己局势,只有靠近东枢他们母子三人在东可赞才能站稳脚跟。
等母女两人从安南王府走出去的时候,文绵绵站起来倒吸一口凉气,表示必须立刻回房,“这一天天的,能累死。”
念夏伺候她从耳房出来后扶着她靠在美人榻上,坐在小凳子上给她捏着腿,“王妃讲话说的如此直白,不怕碧水公主知道后伤心吗?”
文绵绵舒坦的倚靠在软枕上,“碧水这些年不在她身边,这母女情分总是要差上一些,别管嘴上说的多好听,哪里比得上养在身边的孩子,关键时刻总是有取舍,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不把话说透,她还以为自己挺了不起。”
“再说了,我的家国强盛,我自然就有居高临下的本钱。”
念夏赞同的点了头,随即又笑道:“还以为东可赞的人一来碧水公主就住到了行馆王妃会难过。”
文绵绵叹了口气,“我养她第一天就晓得她不是我生的,这一日迟早要来,没什么难过的,我自己有儿有女还会想着去占人家的孩子不成?”
念夏看着她的肚子,“还是王妃有福气。”
两人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