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的朝堂之上,三位御史联名弹劾盐城知府齐本刚中饱私囊,亏空甚大,且是人证物证俱在,又牵扯出齐本刚为填窟窿,派了小舅子四处筹措银钱,收起印子钱。”
“此事惹得龙颜大怒,我朝百年战乱,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不到十年,皇上历来节俭,最恨的就是贪墨二字,又因为二十几年前印子钱横行,以至很多人因为还不起那高昂的利银,卖儿卖女,悲惨收场。”
“是以,这放印子钱在我朝乃是重罪。”
屋子里,文书勉一字一句说着其中的厉害,文绵绵听的目光炯炯,文老太爷恨不得缩到桌子下面去,一听还是重罪,顿时浑身颤抖。
文凌霄思虑半晌才开了口,“为今之计是抓到侯三儿,坐实他骗了祖父这事,尽量的大事化小。”
文绵绵插了嘴,“只是这样怕不行吧,若是能顺藤摸瓜,将侯三儿身后的大鱼给吊出来,这也算戴罪立功是不是?”
“然后爹爹再去皇帝跟前哭诉一番,最好带着祖父,祖父最能哭了。”
一个胆小怕事的小老头儿在皇帝跟前哭的肝肠寸断,皇帝也不会认为他有胆子去放高利贷的吧。
文书勉扣了两下桌面,这才瞧向老太爷,“还有没有什么没有交代的?”
老太爷有些心虚,见此只能一五一十的把这些年自己私下做的事都说了,除了这最大的一件事外,他几次做买卖的经历也是让人啼笑皆非,有被骗的,有想当然的,有时运不济的。
当然,最离奇的是他被骗了,还自己谋划了一条计谋想要反骗回来,结局就是再次被骗。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诉说,一屋子的人已经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了,文书勉抿着嘴看着头顶的房梁,文夫人低着头,心里默算这十二万两怎么一个子都没留下。
说到最后,文书勉冷声问道:“还有没有?”
“没了。”老爷子再次缩了缩脖子,“这次真的没了。”
如此,文书勉才起了身,“没我消息,莫要出府。”
文绵绵连忙举手,“我看着祖父。”
“嗯,绵绵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
走到房门口,文书勉扭头,朝老爷子道:“你也早些睡吧。”
清冷的夜风徐徐的吹拂着,出了翰院那沿途的花木在月影下的婆娑起舞,偶有虫鸣却显的四周更加的寂静。
须臾,远处传来一更天的锣声和更夫吆喝声,文绵绵侧耳倾听,又见他父兄略带沉重的背影,并未过多的说话。
她这位将军爹能白手起家到如今,其智慧也不是她可以比拟的,她是穿来的不错,但并未就因此长了智商是不是?
打更声渐渐远去,周围归于平静,将文绵绵送到了彩云居的门口文书勉才道:“外面的事你无需担忧,早些歇着,养足精神。”新笔趣阁
文绵绵笑的眉眼弯弯,“有爹爹和哥哥在,我一点都不担心。”
“妹妹,祖父怎么会把这事告诉你的。”
文凌霄有些好奇的开口,依照他那祖父的性子,不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会开口,端看方才屋子的情形,只怕是准备当了自己的私房补窟窿。
关于这一点,文绵绵就有话说了,“我觉得祖父很可怜的,造成这样的结果大家都有责任。”
“祖父在府中又没人说话,大家都排挤他,他才想着要去证明自己的。”
说白了,小老头是在府中长期经受冷暴力。
“我见祖父吃饭的时候忧心忡忡,眼神闪烁,追问了两下祖父就说了,我决定明日开始多陪陪祖父。”
一来小老头儿的日子能好过一些,二来她还能多了解一些情况,老是去问灵果,久了灵果就该要怀疑了。
文书勉背在身后的手攥了攥,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好孩子。”
说罢扭头朝文凌霄道:“跟我去书房。”
发生了这样的事,今晚父子两人都不用睡觉了。
次日一早,将军府的门房开了门,将门内门外打扫的一尘不染,精神抖擞的开始了新的一日。
隔壁安南王府的门房也出来了,故意弹了弹身上那件八成新的衣裳,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两家门房虽然没有爆发正面的冲突,暗中较劲的事情没少干。
将军府不宽裕但权势滔天,隔三差五就有人带着厚礼登门,每当这时候门房的总是得意的看着隔壁,哪怕他们将军根本就不会收下这些厚礼。
安南王府虽然富裕,但门庭冷清,每每此时门房也只有眼红的份,眼红过后就是加倍的吹嘘府中的饭食好,赏钱多。
此刻,两家门房的眼神交汇,一番较劲后同时扭过了头。
原以为今日又如同往常一般过了,就在将军府门房百无聊赖的时候,隔壁安南王府的一个婆子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