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寰使臣的眼中张老将军的这种传承无疑是可怕的,若是东枢的武将个个都是他这种,那将是怎样的一种力量?
几人匆忙转身,必须要回去将这个发现告诉给他们的皇帝。
这一日处处都在谈论着老将军的生平,用自己的办法来吊唁这位给与过他们庇佑的将军,登门关怀的人也不少,文绵绵留在了张家帮忙,张振文夫妻的脚不停歇,张家族中的人也来了,一个说是张振文亲兄长的人酸溜溜的来了句,“瞧他那得意的样子,以后这么大的张府就是他说了算了。”
当初族中选中的过继的人是他,最终被选中的却是他的兄弟,以至于让他和泼天的权势富贵失之交臂。
“怎么说也是过继来的,这个时候不说哭一场,也用不着这么精神的到处走,丝毫不见悲伤。”
他这个声音不小,就是冲着要坏了张振文的名声去的。
果然周围路过的几个人看张振文的背影就多了一丝考量,王首辅的母亲,王老夫人停下了脚步,道:“你是哪家的,可是家里还没办过这样的大事?”
没等这人自我介绍,王老夫人就说了,“若是来吊唁之人当知仪容哀戚凝重,言辞低婉伤感,与丧事无关之事不说。”
“这般大事需要人料理,报丧、小殓、大殓、出殡等事繁琐复杂,孝子都要一一妥当处理安排,此时又如何顾及悲伤?”
张振文的大哥被说的满脸通红,拱手一礼,“老夫人教训的是,是我糊涂了。”
说完就飞快的离开,王老夫人也在丫头婆子的拥簇下走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忽然说了,“上回武老大人出殡那日他儿子还席面上和人拼酒,笑的可欢畅了,说后来从半夜就开始哭,哭到了天亮,可见忙碌起来的确是顾不得哀伤。”
有人感慨,“张家办事还是很妥当的,二公子在灵堂迎接吊唁的人,大公子就处理所有的琐事,我瞧着是井井有条。”
“本来就该这样......”
一场都不能称之为风波的事很快就过了,张家的族长还是很快就得知了消息,从今日起张振文的大哥就没出现在张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赶回去了。
等到礼部古大人带着人来帮着支应,老将军的白事更是有条不紊的办了起来,文绵绵到了傍晚才回府,看到华旌云杵在院子里好奇的问了,“不进屋去坐着,站在这里做什么?”
华旌云凑近她小心的看了她一眼,“父皇身边的人来了一趟,说是老将军故去父皇心里很不好受,昨晚一夜没睡,好在有修睿陪着才好受一些。”
文绵绵挑眉,“所以是想要修睿在宫里多陪几日是吗?”
华旌云赶忙上前补充,“是早上送回来,傍晚送到宫里去,毕竟父皇白日里也很忙。”
文绵绵......
抬头无语看天,好半晌才开口,“这几日我也忙,明日一早我送了小玉鸾进宫去请皇祖母帮忙看着,也好让他们兄妹都在一起。”
“至于接回来的事就等着张爷爷出殡后吧。”
要是皇帝还拒不归还,就只能让她爹出马了。
华旌云没想到今日的小王妃如此好说话,连忙上扶了她,“到时候我去接,修睿顽皮,说不定父皇自己带两天就没精力去折腾了,自己送回来也说不一定。”
文绵绵白了他一眼,“接下来几个月就是修睿的人生当中最最可爱的时候,他会爬会坐,会咿咿呀呀的学大人说话,小小的人儿胖乎乎的,笑起来天真无邪,就算是睡着了着心里也是高兴的,想多看几眼,作为长辈那只能是看越稀罕,越带越舍不得送回来,怎么可能折腾够了。”
“我给你说,这事儿开了头就收不住,咱们做好长期和两边老人竞争的准备吧。”
华旌云也是无奈的,按理说当祖父愿意帮着看孩子他们应该满心欢喜,充满感激才对,偏偏修睿的祖父是皇帝,让原本简单的事复杂了起来。
回了卧房文绵绵坐了下来,“刚我从张家出来,有两个夫人拉着我说话,话里话外的说修睿能被父皇看中,能被父皇亲自带两日那都是天大的福气,好像因为修睿我都要水涨船高了。”
“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被长辈稀罕,我也不例外,那是孩子的福气,偏修睿的祖父是皇帝,就是寻常多两个兄弟的人家都要埋怨当老人的一碗水端不平,何况是皇家呢?”
“现在外面都有人说我们两口子为争什么是无所不用其极,几个月大的孩子都利用上了,心思十分的深沉。”
“你说我们就算再不济也还没沦落到到需要几个月大的儿子去为争取什么地步吧?”
真的是想想都憋屈。
华旌云给她斟了一杯茶,替她按摩肩膀,“有些人习惯了谋算,什么事到了他们的眼里都要琢磨出个一二三来,我们就算再厉害也堵不住外面那些人的嘴,由着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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