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角的香炉里燃着熏香,袅袅烟雾升起,清淡雅致,驱散了两分初夏的炎热,带来几分宁静。
“说云娘带着自己全副身家要和书生私奔了,梁家公子宿醉,醒来后亲自带着人去捉拿二人。”
话本子上的故事在文绵绵眼中十分老套,一眼就能看到结局,但就是让人忍不住有看下去的欲望,老夫人听的唏嘘感慨,“那云娘只怕是结局不好啊。”
文绵绵合起来书,歪着头笑吟吟的问道:“祖母是觉得会被捉回去?”
老夫人的摇头,放下手里未吃完的果子,“那书生肩不扛手不能提,念书也不用功,私奔后岂不是云娘还要抛头露面的养着他?”
“这聘为妻,奔为妾,云娘乃是自毁前程。”
文绵绵默默点头,转头看了外面的天色,“祖母可还要看下面内容?”
老夫人想说该歇一歇了,但总想把故事给听完,实在有些心痒难耐,“要不你再给祖母念念?”
“好呀,我也想知道呢。”
文绵绵翻开书又念了起来,东枢的字和她习惯认的字很接近,略有不同,经过这么些时日刻苦钻研,已经能识得七七八八,连猜带蒙没有问题。
这一念就到了太阳落山,话本子里的云娘结局当然很是惨烈,老夫人压了压眼圈,“云娘糊涂啊。”
文绵绵不得不感慨她二表哥的脑子和笔下的狠劲儿,书生走投无路之下居然把云娘给卖到青楼去了,等到自己发家后丧心病狂的火烧青楼,云娘最后葬身火海。
当然了,这事必定有后续,那就是云娘化身冤魂索了书的命,最终轮回去了。
老夫人为云娘惋惜,好半晌不能回过神来。
文绵绵看着册子出了神,这故事放在报纸上连载肯定可以,最后还得加上告诫那些天真少女话,莫要被一文不值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报纸应该是有使命的,她居然把最重要的一点给忘了。
等她离开,老夫人居然哭了一场,也不知道是哭云娘还是哭这结局,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哭的什么。
晚上用饭的时候老夫人的精气神倒是比的之前要好,哭了一场的她感觉好似通透了不少。
用过饭文凌霄就将文绵绵拉走了,看到那堆满一屋子的物件儿,文凌霄双目放光,“走,去隔壁。”
文绵绵有些不放心,活她是干了,“真的不会有什么事吗?”
文凌霄走在前面,哼哼两声,“有事也是外面那些人有事,谁还敢针对你?”
“哥,咱们这么嚣张真的好吗?”
她家就是臣子之家啊,不把人家公主皇子什么的放在眼里真的可以?
包括上次她老爹将人家礼部送来的聘礼丢出门,她总觉得她老爹和大哥就是在皇帝的忍耐限度上疯狂试探,在作死的道路上反复横跳。
当然了,她也跳起来了,反正他爹要是被砍头她也跑不了,还不如及时享受。
文凌霄勾唇一笑,忽然停住脚步,扭头问道:“今日出去威风的时候没担心这些?”
文绵绵眨了眨眼,随即喜滋滋的笑了,“我摆威风的时候不想这些。”
算了,反正她智商不及这些人,更看不懂局势,就不去烦恼这些事了。
王府锦院,温长凌围着华旌云转了两圈,啧啧有声,“你老实说,你那小王妃今日这番举动是不是你授意的?”
“你知不知道,外头都已经乱了?”压低了声音的靠上前一点,“这皇室不和自家人见外的习惯可不只是用在你身上,包括下面的官员他们也没少伸手,说是买,先欠着,欠着欠着就不了了之,下面的官员也不敢去催收,只能吃闷亏。”
“皇上最是痛恨贪腐,拿人东西不付钱虽不是贪腐,和抢劫也没差了,何况还是出自皇室。”
“你那小王妃这一手,捅的篓子大咯~”
文绵绵这一手如此直接,让华旌云惊讶的同时又有些想笑,此事困扰他许久,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被挑开,想着下面的人汇报的消息,唇角微微扬起,“本王的小王妃算起来还是个孩子,做事难免冲动,哪里会想着那么许多。”
温长凌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两眼,啧啧有声,“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你是假的吧?”
“什么冷清寡淡,什么老气横秋,都是你装的吧?”
“还是说你被隔壁那丫头打通了任督二脉?”
华旌云笑了笑,“或许是你以前认识的不够透彻。”
温长凌嘴角微抽,一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人被隔壁的兄妹两个带坏了。
华旌云嘴角的笑意变的意味深长,话头一转又说回了正事,“五皇叔好似常到雅趣楼用饭,听说还长期包了包厢。”
雅趣楼是镇国公府的产业,京都最为奢华的酒楼,因装饰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