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群更是心里清楚,这本登记册,是他从警察局副局长康东亭手中取来的,不用说,为余朴隐瞒行踪的正是康东亭,也就是说,康东亭也参与了这件案子。
可是以丁墨社会部部长的职位,是很难让康东亭听命,他们不是一个系统,丁墨很难支使康东亭。
能够让康东亭冒险和他李志群作对的,背后的人就呼之欲出了,自然是康东亭顶头上司警政部部长周福山,也只有他出面,才能让康东亭俯首听命。
再加上丁默和周福山之间的关系,不用说,这一次是周福山和丁墨联手对自己的一次报复行动。
可笑自己太天真!之前还真以为是什么重庆分子所为,重庆分子能够支使的动警察局局长擦屁股吗?
自己原本以为把丁墨赶出特工总部之后,就万事大吉了,试想一下,这两个人吃了那么大的亏,丢了特工总部这支重要力量,怎么可能就咽下这口气?
到底是低估了对方的阴险和决心,只是一个简单的以退为进,就让自己完全丧失了警惕,以至于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李志群的心性狠辣霸道,以己推人,把目标确定在丁墨和周福山身上之后,越想越有道理,自认为找到了真正的答案。
吴世财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他可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直直地看着李志群,就等他发话。
李志群正要发话,骆兴朝却是再次说道:“主任,这些还只是我们的直观判断,我们就是真找上门去,找不到原来的那一页记录,也难以服众,丁墨打死不认,也是一场麻烦,我们可以按照这个登记名单去找几个人证来,问一问当时的真实情况,我想这些人一定会对余朴有印象,今天晚上一夜的功夫,足以完成这些,等到证据确凿,明天一早就可以对余朴动手,到时候,看丁墨怎么说!”
骆兴朝的话让李志群等人是连连点头,李志群不禁暗自赞叹,这个骆兴朝能够被影佐机关看重,只这一份周密的心思就是常人难及,做事几乎是不露半点破绽。
“兴朝,到底是老特勤出身,做事谨慎周密,比我们这些人考虑的仔细,好,那就马上动起来,世财,你马上按照名单,去把这些人都带回来,我要亲自审讯。”
吴世财早就按耐不住,看着李志群还是要谨慎从事,只好点头答应,取过那页登记,转身快步离去。
安排完这些事情,李志群这才勉强一笑,对骆兴朝说道:“兴朝,这次多亏你了,不是你指点迷津,找到这个破绽,只怕我还蒙在鼓里啊!”
骆兴朝赶紧微微欠身,谦虚的回答道:“他们这点伎俩,就是我不说,其实也难不住主任,只是您现在心绪有些乱,李部长的死,让您过于悲伤了,您还是要保重身体啊!”
一旁的孙向德等人也是不禁暗自撇了撇嘴,心想这个骆兴朝真是厉害,不止是因为他精明干练,心思缜密,更难得的是这份人情练达,虽然明知道他是日本人的耳目,可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李志群苦笑一声,摆手无奈地说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是真心的想跟王先生做事的,可是新政府这些官僚一味的排斥我,只怕以后撕破脸,我难以在这里立足了。”
他这话是有感而发,但是话一出口,就感到后悔了,他一时感慨,有些口不择言了,因为骆兴朝正是影佐机关的耳目,他生怕这些话被骆兴朝传到晴庆正良的耳中,只怕是有些不妥。
可是骆兴朝却好像根本没有半点异常,反而出声劝慰道:“主任多虑了,王先生是明白人,和平运动又岂能只靠那几个官僚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完成的,还是需要您这样的实干人才。”
说到这里,骆兴朝眼珠一转,接着低声说道:“再说,真要是想留一点余地,也不是不行!”
李志群一听,顿时精神一振,他赶紧追问道:“快说一说!”
骆兴朝微微一笑:“那就旧技重施,直接下手,然后把一切都推到重庆分子身上,最起码在王先生那里有个遮掩,以后还可以有余地操作。”
李志群一听,不由得一愣,他原打算是真的打上门去,现在看来多了一钟选择,如果逼迫不成,就干脆下黑手,就像之前杀张名时和邓正明一样,不也是这样遮掩过去了。
丁墨杀了自己的师父,不也是想着推到重庆分子身上吗?说起来,这重庆分子这顶帽子还真是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