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我毁了锦衣齐家?”齐宁似笑非笑,身体微微前倾,凑近顾清菡,“三娘,许多人都以为太夫人终日礼佛,不问世事,就是连我也很少能见到她,我想问问你,她是否真的一门心思用在拜佛诵经上?”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顾清菡微恼道:“太夫人在佛堂难道是假的?”
齐宁淡淡道:“我听人说,深宅大院,总是藏着很多秘密,佛堂之中,就未必没有秘密。”转过身,拉过床边的一张春凳,就在床边坐下,道:“三娘,其实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不为人知,你想不想知道?”
顾清菡蹙眉道:“你有秘密,与.....与我何干?你爱说就说,不说我也不会多问。”
“我这个秘密,三娘一定会很感兴趣。”齐宁道:“不过我对三娘身上的秘密也很感兴趣,三娘愿不愿意将你的秘密也告诉我?”
“秘密?”顾清菡秀眉更是挤在一起:“我.....我有什么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的。”齐宁叹道:“三娘,我能留在锦衣侯府,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你。若非当初你的存在,锦衣侯府在我眼中实在是一钱不值。”
顾清菡娇躯微颤,却又有些听不明白,问道:“你.....你为我留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锦衣候,担负起锦衣侯府的重任本就是你无法推脱的责任。”
齐宁微一沉吟,才道:“三娘,你实话告诉我,当初齐玉要与我争夺锦衣候爵位,满族老少都是他的人,唯独你始终支持我,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另有缘故?”
顾清菡冷哼一声,道:“没有什么缘故。你是嫡长子,爵位本就该由你继承。”
“当时太夫人又是什么意思?”齐宁目不斜视:“太夫人是属意于我,还是想让齐玉继承爵位?”
“你怀疑太夫人偏袒齐玉?”顾清菡冷笑道:“你莫忘记,当时如果太夫人真要说一句话,你还能继承爵位?如果太夫人反对,如今的锦衣候只怕就是齐玉了。”
齐宁叹了口气,道:“所以三娘支持我,终究还是太夫人的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清菡蹙眉道:“我没有时间和你啰嗦,你有话就说。”
齐宁却是从容淡定,道:“三娘,支持我继承爵位,你是顺了太夫人的意思,如果有一天太夫人觉得我不适合担负起齐家的重担,又或者说,我在她眼中并无什么价值,想将我一脚踢开,你是否也会顺着她的意思对付我?”
顾清菡花容更是失色,四下看了看,颤声道:“你胡说什么,这.....这要是让太夫人知道,你......!”一咬嘴唇,低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以免惹祸上身。”
她眉宇之间分明有担心之色,齐宁看在眼里,知道这时候顾清菡无法作伪,但他一时却也闹不清楚,顾清菡究竟是在担心自己惹祸上身,还是怕自己连累了她。
“三娘看来很畏惧太夫人。”齐宁倒也知道侯府肯定是有老太婆的耳目,他对老太婆的深浅目前还没有摸透,倒也不好这个时候直接与老太婆发起交锋,压低声音道:“你为何如此怕她?”
时当夏日,但顾清菡俏丽的脸上略显苍白,而且娇躯轻颤,倒似乎身上满是寒意一般。
“太夫人是你祖母。”顾清菡轻声道:“你不能这样在背后说她,我.....我也不许你这样胡思乱想。”
齐宁神色淡然,心中却是有着自己的主意。
他来到京城,进入侯府,也渐渐适应了这个角色,有隆泰的信任,自己目下还是十分享受这个锦衣候的身份。
但是当他意识到在自己的背后,还有佛堂那位老太太伸出一只大手笼罩在锦衣侯府上空,这就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那夜偷听到的事情,让齐宁敏锐地感觉到,太夫人对柳素衣充满敌意,恨屋及屋,对自己显然也没有任何好感。
他甚至已经确定,太夫人能够让自己继承锦衣候的爵位,恐怕如同自己所料,只是将自己推向前台作为一件工具来使用,否则也不会派顾清菡监视自己的举动。
被人当做工具的感觉当然不会让齐宁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