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心、青衣女子都是一惊。
谁?
只见一名身材佝偻的老者从石门的拱柱后面走了出来,看上去头发花白,浑身皆是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宁海心顿时俏脸变色,这是父亲身边的哼哈二将之一,名为左遗,不久之前刚刚迈进升源境。
这样一名强者当然不可能恰好出现在此时,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专门监视她的。
她的心中顿时升起强烈的悲伤,父亲对这门亲事还真是热衷无比,居然早就料到她可能逃婚,还派出了最得力的干将来监视自己。
“小姐,请回。”左遗淡淡说道,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情感。
“左先生,我想下山走走。”宁海心还想负隅顽抗一下。
“宗主说了,这几个月还请小姐在闺房中修身养性,不要做出有辱家体的事情。”左遗看似恭敬地道,却根本没有一丝敬意。
宁海心咬了咬嘴唇,缓缓转身。
胳膊扭不过大腿,她只是小小的斩尘境,如何能够是升源强者的对手?
她抬步而行,泪水已是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可没走出两步,她的眼帘中就出现了一个人,那个被她从湖里“救”起来的年轻男子。
一瞬间,她想到了凌寒所说,若是遇到麻烦可以找对方帮忙。
她一个冲动,就想开口,却不由地自嘲。
——都需要她去搭救,凌寒又能有什么能力?
他可以改变父亲的决定吗?他可以打退左遗吗?
所以,开口又有什么用。
她的脚步逐渐加快,直到再看不到凌寒的时候,她才微微有些奇怪,怎地到处都能看到此人呢?
凌寒只是目送宁海心离去,并没有出手。
一切随缘,信他,他自然会出手,不信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不过,凌寒会对宁海心感兴趣,可不止是因为对方“救”了他一次,而是这女子好像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让他稍微想要了解一下。
话说宁海心回到了闺房,便被严格地限制了行为。
她无法离开闺房半步,只能一天天地看着日子过去,婚期越来越近。
期间,她的两位兄长都各来过一次,可他们完全不在意这个妹妹嫁的人是不是对的,而是冷冷地要求她做一个贤妻良母,另外,一定要心向着娘家,有什么好处要记得他们这两个哥哥。
这让宁海心伤心,在至亲之人的眼中,她只是一个能够为他们带来利益的工具。
有那么几次,宁海心的脑中划过了凌寒的模样,但她立刻摇了摇头,认为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个人能够帮到她什么?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青天宗大摆宴席,请来了许多大人物,毕竟是跟一位仙王联姻,被请的人也很给面子,纷纷过来赴宴。
宁海心已是心如死灰,她麻木地任人妆扮自己,蒙上了红盖头,然后在贴身小婢的搀扶之下,来到了礼堂。
为了显示隆重,这里会先举行一场婚礼,然后回到陆家之后,还会再举行一场。
从这点来看,陆家确实很给青天宗面子。
因此,宁道兰笑容满面,显得十分愉悦。
他的那两个儿子也是穿着喜装,在那帮着父亲一起招待来宾,与仙王世家联手之后,他们两人的身份自然也将水涨船高。
陆扬则是懒洋洋地坐着,并没有去接待来宾,做为一名仙王的亲子,他自然自视极高,懒得去和这些“下等人”打交道。
当然了,安腾仙王并没有到场,他还不至于如此纡尊降贵。
“时辰差不多了,开始仪式吧。”宁道兰说道。
乐器师立刻干起活来,该吹的吹,该打的打,丝竹声声,喜乐奏起。
宁海心如同牵线木偶,任人支配,完全失去了灵魂。
她的心已死。